一旁的张景微微一愣,不禁有些恍惚地看了看陈歌。
吴燕立刻回过神来,转向那梁郎君道:“如此,真是……咳,就太好了,方子有用,说明诊治的方向没有错。”
随即微微屈膝,笑着对那害羞地躲到了汉子身后的小孩儿道:“乖孩子,过来,我替你看看。”
复诊过后,吴燕按照先前陈歌嘱咐她的,又给孩子开了七天的药,并嘱咐那梁郎君七天后再把孩子带过来复诊。
同时心里忍不住对君侯夫人崇拜得五体投地,夫人竟然连孩子这次复诊的情况都说中了,完全相差无二,实在是……实在是太神奇了!
那梁郎君连连点头,拿了药后,就带着孩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吴燕立刻转向陈歌,正想抒发一下心底的欢喜激动之情,却见还有张景这个外人在,连忙忍下了。
张景看了看吴燕,忽然道:“方才写那个方子的人,是君侯夫人吧?”
吴燕:“你怎么知道的!”
话刚出口,吴燕就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无措地看了看陈歌。
陈歌默默地望了望天,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合作伙伴。
张景倒是没没发现吴燕和陈歌间的小动作,挠了挠头羞赧地道:“因为某先前跟吴大夫一起出过诊,这药方吴大夫大抵是写不出来的,而吴娘子的医术,某先前来买药的时候也已经知道了。”
刚才他一直旁观吴燕给那孩子复诊开药,心里多少有数了。
吴燕:“……”
这厮潜台词不就是,你跟你爹压根没那个能力写出这药方么!
偏偏此人是用一副纯洁无辜的模样说出这话的,让人连发火都发不出。
随即,张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陈歌,道:“夫人,这药方真是你写的吗?”
陈歌默了默,实在有些受不了他这莫名像小狗的眼神,轻咳一声道:“是,但我近日才正式跟随吴大夫学习替人看诊,先前只是在家翻看医书,只怕写的药方哪里有偏差,现在听张大夫这么说,我倒是松一口气了。”
她搬出了先前想好的借口,但这个借口也许能骗骗门外汉,只怕骗不过精通医术的张景!陈歌担心张景抓着她追问,刚好这时候,她见不远处,钟娘和蓝衣回来了,连忙扬起一个笑容道:“我的侍婢和奶娘回来了,我就先回府了。
吴燕,这两本医书我还没看完,我带回去了,明天还你。”
后一句话,她是对着吴燕说的。
原本听到她要走了,脸色不自觉暗淡下来的张景闻言,微微一愣,看着陈歌手里的其中一个医书道:“这本医书,某家里有王同和的集注。”
王同和,乃是大楚朝开国以来最声名远播的太医令,传说他的医术能活死人,生白骨。
陈歌的脚步一下子迈不开来了,猛地转头看着他,眼睛微亮道:“真的?”
张景的脸又不自觉地红起来了,点了点头道:“嗯,这本医书须得配着王同和的集注一起看,才能深得其中的奥妙。某的屋子就在不远处,夫人若是不嫌弃,可以随某到某家里拿书。”
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的钟娘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连忙警惕地看了张景一眼,道:“夫人,这……”
“好!”
钟娘:“……”
她突然觉得,要拐走自家夫人,一本医书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