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仓王的“贴心侍从”最终还是贺兰帝亲自求了帝师,这才撤了。
不过撤了也不是什么好撤法,统统在北仓王面前化成一滩沤发了的绿水,据说场面惊悚又恶心,气味经久不衰,刺激的北仓王到现在都提不起什么胃口。
贺兰帝以帝师玩笑过了头为由赔罪,又请了阖宫亲贵们同来宴饮。北仓王虽恨得牙龈肿痛,但也不好太拂了贺兰帝的面子。
况且,说到底,那些海草是他亲自带来恶心人家的。
帝师一招反制其身,也让他有些哑巴吃黄连。
宴会上,国督樊家、丞相澜家、国公孙家、恭亲王贺兰家、宁国侯府司徒家等亲贵世家悉数到场。
樊丘闵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特意带了樊继业在身边,霄霁公主已然自立门户,可他还是故意坐在樊曳近前,以便提醒众人这是他樊府出来的。
同样恭亲王府也把贺兰明召了回来,大女儿贺兰惠泽也陪伴在侧。
澜相有些奇怪,嫡长子、驸马次子都没带,却领了家中一个侄子澜烨。这孩子怎么看也有二十了,却仍是满面稚气,对谁都微笑不语。
宁国侯府最是有趣,小王爷与父亲分家而出,他带着夫人樊洁,宁国侯也像没看见他一样。
国公年纪大了,入秋后身子不爽快,便让儿子代为出席,可惜女儿国公小小姐孙漪雪还未醒转,他只得带着夫人参加宴会。这夫妻二人男的率真英气,是个和善的面相,女的反倒立眉横目,一看就不好招惹。
北仓王倚在软垫里,脸色蜡黄,环视了一圈大殿上的几位,目光在小王爷身上留了很久,最后拿开了掩在口鼻处的方巾,问道:“贺兰帝,你们这可算是全家团圆了,我那六儿子呢?”
早就想到他会提及,贺兰帝举杯道:“今日是赔罪家宴,六皇子还在闭关,三日后再举行国宴,方不失礼数。”
见北仓王不语,贺兰帝又道:“国公小小姐也在闭关中,今日同样未能前来。”
突然被点名,小国公孙胜愣了一下,反倒是他夫人立刻起身应道:“不错,小女尚在闭关未能前来。圣武殿规矩多,修行严,只有一些钦慕权势的,才会让孩子弃学业不顾,来这参加宴会。”
孙胜拉了拉她,小国公夫人一甩裙摆,愤然坐下了。
早先听闻贺兰明拒婚樊三之后,又把目光瞄在了孙漪雪身上,樊继业那老狐狸爬回朝堂之后,也为他那蠢货儿子多次拜访国公家。
这两个世家子小国公夫人一个也没看上,今日圣武殿明言所有弟子闭关中不得参加宫中宴饮,可偏偏来了就看见了世子与樊家大傻,小国公夫人的气就上来了。
这话出来,贺兰帝反倒松了口气,虽然口气不好,却坐实了圣武殿闭关一事,也让北仓王吃了个鳖。
果然,这北方汉子有些怒气了。
“国公府少夫人,你这话就是来参加本王接风宴,反倒是乱了圣武殿的规矩了?”
贺兰明本就不想来,听了这一番唇枪舌战,更是有些坐不住。
贺兰惠泽冲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示意他安分坐好。
贺兰明咬着牙坐了回去,闷头灌了一口酒。
孙胜只是代父亲出席个宴会,万没想到一开头,竟是冲着自己来了。
眼看着国督、恭亲王脸色都不好看,他拉住了夫人,正要起身回禀,却又被她抢了先。
“北仓王一定要按个帽子那就随便吧。毕竟,圣武殿有自己的规矩,这话拿到哪里也不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