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燕,郭破虏两人连忙抢上一步,抱住耶律齐,将他轻轻向后放平,已是满头满脸,全是血污,衣服裤上,也都是血迹斑斑。
郭芙自头脸而下,浑身是血,刚刚醒来,头脑还在昏晕,看见面前一个浑身血污,头脸肿胀发紫的怪人,一时吓得呆了。杨过转到郭芙面前,仔细端详,见她眼中已含神韵,只是还有点发呆,方才放心,转身再去看顾耶律齐。伸手一搭耶律齐脉搏,感觉脉搏亢进非常,知他果然是被掌力反噬自心所致,忙以手抵在他脉门,将真气输入耶律齐体内,护他心脉。
真气一输不打紧,杨过脸色大变。耶律燕在旁看了,急问:“我哥怎么了?我哥有没有事?”郭芙听说这怪人竟是耶律齐,仔细辨认,果然是丈夫面孔肿胀出血,惊得三魂七魄里飞走两魂六魄,也不顾满身是血,急趴在耶律齐身边,连喊:“齐哥!齐哥!你怎么了?”耶律燕看了郭芙一眼,满是气恼,这当口又不好说丑话,只恨恨将头扭去一边。
杨过一边缓缓输着真气,一边一字一句道:“耶律兄不护自身,强行催力,内伤极重。”
耶律燕刚要说话,郭芙抢着道:“极重有多重?会不会死?”
杨过沉吟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郭芙眼泪刷的便流了下来,急道:“你快说快说啊!”
杨过忙安慰道:“耶律兄脉相尚在,只是...只是...”
郭芙急问:“只是什么?”
杨过声音略略低沉:“他体内经脉千疮百孔,尤其这条右臂,大小经脉几乎节节都已断碎。”说着拉开耶律齐右手袖子,果见右臂浮肿,无数大小紫红潜血肿块。一看之下,自己也皱起了眉头。
郭芙惊道:“怎会伤得如此沉重?”
耶律燕在旁恨恨道:“还不是为了救你!”
杨过将适才行还阳术之事简要一说,郭芙方想起自己适才投缳之后,痛苦挣扎半晌,便昏昏沉沉没了意识,怪道又会醒来,竟然如此,伏在耶律齐身上嚎啕大哭。耶律燕在旁忍不住怒道:“要不是你好好的偏要寻短见,又怎会如此,现在哭又能把人哭活过来了?猫哭耗子...”后面声音细不可闻,总之不是好话。
耶律齐人在半空里,闻听妹妹说话,欲待斥责,却苦于无法发声。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似乎便要飘走,眼看上面便是屋顶天棚,‘咻’的一下便穿越了去,再上面却不是天空,是一片黑暗,顶上似有一条境界线。不知不觉飘上去,越靠近那条线,神志便越混沌,迷迷噔噔,眼看便要穿越时,忽的眼前一片光华,是偌大无边的草原,草原上开满了绚丽的野花,父亲,母亲,大哥,无数契丹族人围拢在自己周围,只有自己似乎站在个三尺深的坑内,便向父亲伸出了手。哪知父母大哥开口发声,自己全然听不清楚,正想挺身侧耳,他们却反而用力将自己推落,下面便是个无底洞,直觉得向下直跌。
耶律齐大惊,脚上猛地一蹬,蹬到实物,浑身都是剧痛,睁眼一看,郭芙满脸是血,伏在自己左肩,眼泪与血液弄湿自己肩头一片,此时却两眼圆睁,都是惊喜,想是一脚蹬到的是她;耶律燕站在右边床侧,两手拉着两个孩子,三人都是一脸关切;杨过半坐在榻上,正抓着自己右腕,灌输着真气到自己体内,真气到处,痛楚略减;杨过肩膀后,露出郭破虏的脸,也是一般的表情。众人见他醒来,全是一脸大喜。
郭芙一边笑一边流泪,抱住耶律齐头颈,说道:“齐哥你何苦为了我,如此糟蹋自己,还道你心里已没我了。你,你...可是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