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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欲静风云平地起(2 / 2)

贾似道嘉熙二年(1238年)登进士第,着澧州知州,淳佑元年(1241年)改湖光统领,又三年,加户部侍郎,五年为江南西路安抚使,十年加端明殿学士镇两淮,宝佑二年(1254年)加临海郡开国公,五年加知枢密院事。蒙古大汗蒙哥薨后,贾似道知忽必烈必北还,乃遣人与忽必烈签订和约,大宋愿向北称臣,岁币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却向理宗奏报:“诸路大捷,鄂围始解,汇汉肃清。宗社危而复安,实万世无疆之福。”理宗晋贾似道为卫国公少师,以贾似道为相,朝廷权柄尽归于贾。

合肥这边,丐帮打狗阵结起,将耶律齐,杨过,郭芙三人围在垓心。此阵乃丐帮传邦绝技,盖因丐帮中人在外行乞,常被人恃强凌虐,对方若人少,本也不惧,但大凡凌虐他人之人,皆拉帮结党,人数众多。为防丐帮弟子人少受害,故而入帮便得传打狗阵,危险之时,结成阵势,攻防趋避,皆有法度,颇与军阵暗合,否则丐帮弟子中武艺高下差距悬殊,又岂能结成阵势?又因此理,襄阳守卫多年,丐帮弟子与宋军齐出,并无互相掣肘之虞,皆因打狗阵自通战阵之法。

耶律齐乃是丐帮帮主,深通打狗阵法,尽知此阵精妙,但结阵弟子,颇少好手,以己方三人武功,纵然郭芙稍逊,光凭自己和杨过二人,便莫说五十人之阵,便一百五十人之阵趟平也就是片刻之事,自是不惧。但耶律齐堂堂帮主,又岂能向自身部属出手?

耶律齐沉声道:“主事之人可是马长老么?我耶律齐当这帮主,虽然不肖,但兢兢业业,鞠躬尽瘁,自信未有大过,倒不知何事令同室操戈?”

阵后闪出一人,正是马长老,长声道:“然则为何帮主要勾结蒙古人,戕害我帮弟子?”

耶律齐奇道:“什么?”

马长老道:“这十余日来,四处皆有传闻,言道蒙古皇弟忽必烈,早有定议,为耶律楚材平反昭雪,遵其遗愿,重起遗骸,厚葬于燕京瓮山,追封太师,以其子,就是你,袭爵,封武金校尉,中书省行走。而你已然叛变宋朝,逃往蒙古去也。”

耶律齐道:“哪有此事,我不是好端端在你面前?”

马长老稍一迟钝,道:“朝廷自俘获蒙古士兵之口,乃至北方沦陷之民处哨探,皆有此言不假。况自那以后,我北方丐帮兄弟,多有被蒙古军杀害之人,想我帮兄弟一向低调行事,不与人争竞,如何会令蒙古人发现行踪?必是你叛逃蒙古,暗中指认!”

耶律齐听毕,叹了口气,道:“那些死难兄弟,可否有在外讨饭?”

马长老道:“咱们丐帮中人,当然讨饭,不讨饭岂能叫丐帮?”

耶律齐道:“丐帮是抗蒙主力,北方领袖。那蒙古人自然要杀丐帮中人,直接朝着讨饭的去不就结了,又岂需暗中指认?”

马长老一时语塞,道:“无缘无故为何要杀害丐帮兄弟,简直岂有此理,此中必有因由。”

耶律齐心想:连怎么分辨丐帮兄弟你当长老的都搞不清楚,也难怪你治下这帮人一脑袋糨糊。续道:“倘若蒙古真要策反于我,必然遣使暗结,哪有这等遍告天下之理?况且我父虽官居宰执,终究不过人臣,给我的官衔,亦不过是武金校尉,芝麻绿豆般大的官衔。此事若真,只怕忽必烈身边换个书记官都未必知道,如今连军中小兵,北地百姓都人人皆知,如此蹊跷之事,你却看不出来?我且问你,大宋的破军校尉是谁?”

马长老平时,听一句话超过十个字,便已难记牢,耶律齐这一番话,听得他头晕眼花,又觉似乎有点道理,又觉听不大明白,记不大牢靠。直到耶律齐问破军校尉是谁,一句话刚好九个字,他便稳稳得听懂了。忙道:“却不知道大宋的破军校尉是谁呀?”

耶律齐笑道:“我哪知道?我方才倒是听你们说起,蒙古的武金校尉是我。”

马长老一拍大腿,道:“就是,你这蒙古的武金校尉,还有胆子来我大宋地盘生事!”

耶律齐扭头看了一眼杨过,见他在抿嘴偷笑,自己也忍不住苦笑,郭芙倒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夫君发话,自己不便插言。

倒是马长老一举竹杖,喝道:“还不拿下这逆贼!”却见部众交头接耳,满面疑惑,怒道:“你们没听见?”

耶律齐续道:“前些天我在襄阳一战,亲手射杀蒙古大将刘海,斩其首级,献于城下,你们便不信我,难道亲手击杀蒙古大汗的神雕大侠杨过,也会被忽必烈收买了不成?杨兄请了。”

杨过给郭芙使了个眼色,郭芙运气,双手掩住耳朵,杨过忽然便纵声长啸,顿时如洪涛巨浪之声,山崩地陷之势,以声波传内力,直击众人鼓膜,功力稍逊者便站立不住,一交坐在地上,便是功力强些之人,也觉头昏眼花,眼冒金星。赵二,王三,陈六,阿峰等人早已滚倒在地。杨过小惩大戒,停了啸声,向众人一欠身,道:“得罪莫怪,小可杨过,给诸位丐帮英雄问好。”丐帮诸人,无不眼显惧色,心含恐慌。

耶律齐道:“我若是投了蒙古,杨兄首先便容我不下。又岂会与我结伴同行?”又对马长老厉声道:“你统领庐州数千丐帮弟子,却这般不晓事,真若蒙古军马踏城壕,部署又号令不起,岂不万事全休?”

马长老一时满脸羞惭,又不知做何说辞。

丐帮一名六袋弟子道:“帮主莫怪,马长老虽年老,但大节却是极好的。上个月蒙古大军攻城甚急,马长老带领众兄弟上城力战,自己身中三箭,兀自死战不退,兄弟们都极是佩服。”

耶律齐见部众中已有人口风缓了,便不为己甚,借坡下驴道:“如此甚好,马长老身先士卒,倒颇张我丐帮威名。只是今后务必需要三思审慎,遇事多与兄弟们商量,莫要再为敌军奸计所骗,真要做出遗憾之事,正是亲者痛,仇者快,便是马长老一世威名,也必遭损折,却是不美。”

马长老本是个没主见之人,见部属说出自己当日功劳,又夸大其词,自己只是臂中一箭,说成三箭,中箭之后立刻退到城下包扎方再返城楼,说成死战不退,心里甚是得意。又见耶律齐说自己一世威名,更是心中暗暗点头,暗想他年纪轻轻,便当上帮主,过去只道他是黄帮主乘龙快婿,看来果然颇有见地,倒没想自己的一世威名是什么。见耶律齐口风已松,急忙接口道:“帮主恕罪,属下一时糊涂,激于义愤,险些酿成大错,真该粉身碎骨!”说完不断摇头,满面悔意,脑子倒是灵光,讲明了自己令人打帮主也是激于义愤,那自然是不干己事了。

耶律齐道:“既然误会已然揭过,便算罢了。现下倒是有件事要烦你们去做。”

马长老忙道:“却不知是何事?”

耶律齐道:“便是这件谣言,劳烦各位马长老示下众兄弟,将我刚才之话四下开解,谣言止于智者,必不使之危害丐帮。”

马长老连连点头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心想一会帮主走了,倒要仔细问问,有谁记清了帮主的话。

耶律齐,杨过,郭芙三人当日在客栈歇了一晚,次日便离开合肥,驰马向东而去。耶律齐三言两语,摆平这件公案,心情甚好,与郭芙一路上有说有笑。夫君如此才干,办大事举重若轻,郭芙更是兴高采烈,来时一身衣服已然风尘仆仆,昨日在合肥城内买了一件桃红套衫,让裁缝连夜改了,穿上更显妩媚动人,骑在马上,别有一番风致。两人并辔在前,杨过匹马在后,看着郭芙婀娜背影,只觉得赏心悦目,不忍眨眼,又想:我姑姑现在有孕在身,等生了孩子,身材可比你郭大姑娘好得多啦!又想:要是姑姑也能穿件桃红套衫,可得多美?这次取了灵药,回襄阳时给姑姑买一件,她必是喜欢的,对了姑姑身材几何,倒是一时想不清了,也罢,回襄阳再问,也就是了。

又三日,便到了嘉兴府。嘉兴一地,乃中华文明发源之所在,溯史可达七千余年,水路四通八达,土地殷实肥沃,历来为天下粮仓。唐代嘉兴屯田二十七处,号称浙西三屯,嘉禾为大。有宋一代,偏安江南,嘉兴乃是钱粮要地,人口兴旺,民户富足,市场热闹,正是天下无匹的盛世气象。南宋有词人吴潜,作词水调歌头之烟雨楼,正是尽显嘉兴气象:

有客抱幽独,高立万人头。

东湖千顷烟雨,占断几春秋。

自有茂林修竹,不用买花沽酒,此乐若为酬。

秋到天空阔,浩气与云浮。

叹吾曹,缘五斗,尚迟留。

练江亭下,长忆闲了钓鱼舟。

矧更飘摇身世,又更奔腾岁月,辛苦复何求。

咫尺桃源隔,他日拟重游。

注:

(1)当涂:马鞍山市

(2)明州庆元府:宁波市

(3)瓮山:北京颐和园万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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