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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曲 众寡(2 / 2)

二少年自说自话,正邪两道忙着推选人手入洞之际,盛青山中指峰的冰洞口也迎来了数十拨零散的观光客。他们怀着大同小异的心思冷眼旁观场内的动静,心里头盘算着如何才能坐收渔利。其中两拨人物与清辉二人有些渊源,正是盛青山下猎户庞勇和尾随而来的车把式老张。不过他们如今的境况都不怎么样,庞勇被两位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恶徒”的绑架者挟持下做了带路人,而老张这个以车把式身份伪装起来的经年探子则是经历了一番灰头土脸的洗礼后携着肚子怨气,跟来此处尽其职责。

那庞勇本是左绕右拐拖延行程,初时人生地不熟的“飞虹赤练”华彩衣和“雷煞”顾思言还懵懂着陪他转悠。可几番折腾下来,精明之极的华、顾二人察觉有异。三盘两问之下,不善言辞、脑筋也不怎么灵光的庞勇即露了马脚。顾思言冷笑着待要施展些令其生死难耐的手段,却被“飞虹赤练”拦住。这位修道界人人头痛的难缠女子只冲庞勇轻轻一笑,那中了“魅惑之术”的莽撞大汉便浑浑噩噩地将二人领到洞口,连跟在他们身后的车夫老张也白捡了份便宜。

顾思言冷眼观察着场中变化,申请淡漠。修道三百余年,在修士中并不算长,可论到修为,他早已不逊众多长辈。“天赋惊人”“资质绝佳”“聪颖过人”,师门尊长从来不吝夸奖和赞许。入门时他居于末席,百年后跻身前十座次,如今除了大师兄和三师兄,二代弟子中便属他修为最高。三师兄为掌门之子,早年深得师祖赏识,蒙受师祖飞升前亲施“开顶渡元大法”,从此修为一日千里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这位修为恐怕已远超众位二代弟子的“幸运星”生性极为懒散,即便身为父亲的掌门如何督导训斥,仍整天以不死不活地躺在房顶晒太阳睡觉为乐。因此顾思言眼中唯一看重的对手就是那位行踪飘忽的大师兄。入门后,他只知道大师兄返回总坛两次,每次都是匆匆而来,急急而去,仅与掌门密探半日而已。五十年一次的道法大会也不见大师兄参加,三师兄自然也不会来,故而拿到头名令顾思言毫无兴奋可言。

直到三十年前,最近一次道法大会上,久未露面的大师兄不知为何献身场内。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容,冷漠中不乏威严的眼神,周身散发出的凝重气度,无不令站在对手位置的顾思言感到巨石临顶的压抑。他知道自己已经未战先怯,可他不甘心。勉强出手却并未输得很惨,三百招后惜败而已,看起来如此。但处在场中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比试中大师兄刻意收敛了那种凌人之势,否则自己绝对撑不过三招。会后,这个强大得似乎永远难以撼动的对手轻拍自己肩头,说出“七师弟,你已经很好了”时,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软弱。他明白鼓励者的诚意,因为向来冷漠的大师兄竟然会微笑赞许。只是他无法释然,今番来此夺宝是门中的交待,也是私心作祟。掌门有言在先,若是所得仙家宝物并非只有一样,得宝者可自选其一收为己用。也许有了仙器相助,能够胜过那人吧……

“小顾,你看我们帮哪头儿?”

华彩衣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在耳边很近处响起,惊得顾思言慌忙闪退一步,匆匆应道:“仙子所见为何,在下领命就是。”心中暗暗叫苦。这位混世女魔王跟在左右,赶又不能赶,惹也惹不起,实在是个头痛的大麻烦。

“如此说来我们帮那两个小子如何?正道的老家伙除了酸腐就是做作,无趣得紧;邪道的家伙按说也算我们的同道,不过面目可憎,就是帮子会些术法的地痞,本姑娘懒得和他们混在一处。大概就只能帮两个小子了,反正我瞧着他们也不错。”华彩衣轻笑着冲顾思言说道,回身随手一指将庞勇点倒。

顾思言念头一转,已经知晓其中用意。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道都抱了据仙宝为己有的念想,帮他们定然是与虎谋皮,只是……

“仅凭仙子与我应付这许多人,就算加上那两个看起来有两下子的小子,只怕仍是力有未逮。”顾思言迟疑着讲出了一半的顾忌。

华彩衣从怀中拿出一包闪动着青蓝色幽光的银针丢给顾思言,抿嘴道:“用你的引雷诀在他们背后撒‘勾魂针’,除了那几个老鬼,没人躲得过。至于能逃得过的,本姑娘自然还有大礼奖赏他们,小顾不必担心。对了,这炼制‘勾魂’的乌金和玄铁极是难得,也费工夫,记得用过了收回来,我用‘百花露’洗过了还可再用。”

“勾魂……”饶是顾思言胆色过人,也不禁觉得一阵彻骨的阴寒当头淋下。“飞虹赤练”的勾魂针乃修道界闻名丧胆的绝毒之物,寻常护体真元根本无能为力,虽切细如牛毛却颇为沉重,休言暗地施放,就算是当面祭出亦是防不胜防。中者毒针入脑,从此痴痴呆呆,若要强行已道力逼出,反会引得针入紫府,神形俱毁。

“怎么?雷煞居然也心慈手软,秉承起世间蠢才不肯背后偷袭的侠士道了?”华彩衣望着一时失神的顾思言不加掩盖地施出激将法,她知此招必然奏效。

※※※

且说正邪两道进洞探查之人很费了一番功夫才得选定。这三十人彼此怀着十二分的警觉,存着三十种各不相同的心思,消失在黑漆漆的洞口。

广庐道人本想一同入洞,纵然不能独得仙宝,也可一睹为快。怎奈云阳老贼屡番出言挤兑,只能被迫守在洞外,强压一股子邪火儿,咬牙生闷气。回头间,正望见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旁若无人地谈笑,不由得越发怒火中烧。

“你二人为何来此,师门何处,贫道不想再问上一遍,也不想听些狡辩之辞。”广庐也知借人撒气有失风范,但今日事事不顺,积攒的火气若不找个由头发出,实在难忍。

清辉眉梢一挑,正要答话,却被年幼者抢了先。

“先请教道长法号?”

“贫道广庐。”

“道长可知何谓‘广’?”

“这个……广者大也……”

卿琅微微一笑,侃侃而谈:“倘使我二人为道长后辈,道长如此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恐怕这心胸和‘广’字无缘吧。若是我等并非道长后辈,道长自然也无情由对我二人呼来唤去。”

“你……小辈……”

广庐面色铁青,头顶紫金道冠不住颤动,在落日仅有的一丝余晖下折射出扭曲的光纹。

卿琅却不再理会广庐道人的怒气,小声请功道:“大哥,这老杂毛现在七窍生烟,只怕待会儿出手时操之过急,功力能剩下七分就不错了。能不能让小弟……”

“不行!”清辉断然回绝。

“可是……”

“你才修道几天,对手有数百年的苦修,怎能轻言战而胜之?”

“其实……”

“没得商量!”清辉丝毫不理幼弟哀求的表情,径自迎向怒容满面的广庐道人,并没听到后半截话头儿。

“……其实我只想问问能不能明日不加练两个时辰的御剑术,大哥却当成,唉,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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