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控制这具身躯的，不过是芯片罢了，就连他如今这份意识究竟是谁的，都还是两说。
但此刻的阿鬼却没有思考那么多，他的那具已经被压榨至极限的在哀嚎，更在无法抑制地跌落巅峰，他的力量随着体内血液的蒸发而不断衰弱。
此刻的每一次交击都是对阿鬼而言，都是游走在生死边缘，尽管力量削弱，但他递出的每一枪都是平生最为畅快的枪。
无论伤势如何严重，阿鬼那股由精神高度凝聚，形成粗砺又汹涌的锐气都越发高涨。而他的呼吸虽然越发急促，却也始终保持在一个平稳的节奏上。
阿鬼这退出江湖的二十年来，出手从未如此畅快过，不去考虑得失，不去考虑自己的体魄。
他要的只是出枪，继续出枪！腕指麻木，无所谓！气空力尽，无所谓！肌腱绞痛，无所谓！
武当弟子的慷慨赴死，燕长淮的单刀赴会无疑都是给他心底那股从未熄灭的火苗添上一把柴。
而如今，那股无名之火已成燎原之势！
积郁怨气在这一刻尽数爆发，阿鬼从未如此真实的感受到，作为武人能够顺心意出拳出枪，究竟是何等的惬意。
他每一枪递出，自己的神意就越发圆满，逐渐臻至完美，甚至超越完美！
刘湛虽然能感受到对手的变化，但他的神情却是更加欣喜。
这样的武人杀起来，才更得劲！
又是一柱香的攻防后，阿鬼全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了一处好皮肉，过多失血让他的面色变得极为苍白。
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宛如黑夜中的明星，尽管手中那杆枪头掉落的长枪也满是刀痕，但阿鬼的神意这在此时来到了最高处。
好痛，怎么会这么痛，但老子真的好爽，好爽啊！
痛苦与快意交织在一起，便是痛快！
这一刻，浑身浴血的阿鬼猛然吸气，接着长啸一声！
“哈！”
随后，浑厚如擂鼓的心脏跳动声响起，阿鬼一身气血沸腾如浪潮翻涌。
刘湛更是兴奋莫名，在借相功夫的加持下，此刻的阿鬼竟然给他带来了一缕宛如芒刺在背的逼命感。
这样的刺激，好，好啊！
刘湛六刀齐出，在他体内庞然劲力经过每一个零件层层传递叠加，贯通一气，六刀同时斩出！
一瞬间，连绵的光影布满了阿鬼的视线，刘湛的身影直接从原地迫近到咫尺之间，阿鬼的肉眼竟然没能跟得上对方的步伐。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刘湛不可思议地望着从自己胸口透出的杆子，身形被阿鬼直接止住。
阿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屑道：
“谁说没枪头就捅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