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成断然地说:“他今日未行谋逆之事,不代表他会就此收手。”
“你这是诛心之论,和你前几日的论断一样都毫无根据。”王公公把尹天成杯中的酒斟满,语气平淡地说。
“我确实没有证据,不然早把他绳之以法。不过有个道理是显而易见,能够轻易制服天神陆吾的,绝非你我这样的凡人,李永贤不是神就是妖。”尹天成忿忿不平。
“可是李永贤却能证明陆吾是妖怪,所以进监狱的是你而不是他。”王公公的回答是一针见血。
“这就是他比我高明的地方,我自叹不如。不过这也让我更有信心证实我的判断,你只有了解到敌人的长处,才能有最大把握地将他缉拿归案。”
“尹大人,我想提醒你,你现在可不是五品带刀侍卫,而是一名囚犯。”
“时间仓促,假如李永贤再晚几日进殿面圣,我必能获取他的罪证。”
王公公听着尹天成在自己面前娓娓而谈,突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坐牢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王公公不禁庆幸自己没有站错队,看来这次把宝押在他的身上是赌对了。不如我再试他最后一次,王公公想毕就笑咪咪地拿起酒壶对尹天成说:“尹大人可知这是何美酒?”
尹天成笑道:“什么酒我不知道,可是我却认得酒壶的来历。”
“你真的认得?”王公公脸色微变。
“此乃鸳鸯壶,表面看起来和普通的酒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壶内却分两层,装着两种不同的酒。也就是说我和你喝的不是同一种酒,当然不能辨别酒的名称。”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酒壶的名堂?”
“还好我鼻子比较灵,你倒酒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两杯酒的酒味有所不同。然后再和你谈话时,发现你给我倒酒的时候壶口总是向左,而给你自己倒酒却是壶口向右,所以我才知道这是鸳鸯壶。”
“怪不得陛下器重你,你确实是难得的人才。”王公公官场客套话无数,可是这句却是发自肺腑的赞叹。王公公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尹天成还是一干而尽。
王公公问:“你不怕我给你倒的酒中有毒?”
“你绝对不会。”
“你为何如此自信?”
“如果你奉旨赐我毒酒,为什么还让你身边的跟班带着陆吾的金虹剑?如此费周折地杀我,岂不是太麻烦?”
“哈哈哈哈!”王公公笑了起来,“一般像你这样武功平平的人,在江湖中能活三年已是奇迹,今天我才明白你的智慧简直比绝世武功还要可怕。”
“那你应该相信我说李永贤图谋不轨的结论是正确的了?”尹天成当然不能放过眼前的机会来自证清白。
王公公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说:“老奴给你斟的酒,只是宫中的普通御酒。可是给自己倒的酒,倒是有点问题。”
“有什么问题?”
“酒里渗了昏睡散,饮过此酒,就会连睡五天不醒。”
尹天成愣了,他想不明白王公公为什么会这样做,于是忙问道:“公公这是何意?”
只见王公公慢慢地站起身来,对着边上的小太监就是一拳,小太监立马就昏死过去。然后王公公从他身上拿过金虹剑交给尹天成说:“李永贤四日后会启程返国,按照礼节,过三日皇上将在集英殿设宴为他践行。记住,你只有三天的破案时间。”
尹天成恍然大悟,他忙接剑在手行礼道谢,“请转告皇上,李贼离京前我若不能将他法办,必以死谢罪。”
可是王公公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他的人已经瘫如醉鸡,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尹天成心想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不仅要洗刷冤屈,还要救出陆吾,让义父官复原职。于是深吸一口气,仗剑在手,人如轻鸿一般向牢外跃去。
“不好了,快来人啊,尹天成越狱了!”整个天牢里都响遍吴仁那嘶哑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