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憨货,有眼无珠,挑明了让谭老狗笑话老夫小气,二弟,赶明把银子悉数送回去,成何体统!”
罗启含笑应是,罗雀还待再说,司徒镜笑道:“你这娃儿要是再推辞,那可就是瞧不起老夫了。谭老狗的身子骨这些年稀松的很,抽空老夫去掖州走动走动,回去告诉你们谭老爷子,备好酒菜,上次他喝了老夫三坛好酒,老夫去连本带利可都要讨回来。”
“晚辈一定带到,多谢前辈抬爱。”罗雀恭声应道,着实有几分受宠若惊,司徒镜怎么说都是雄踞一方的江湖豪客,有今日的声名绝非侥幸,只听这寥寥数语就能让人心生尊敬和亲近之意,的确有几分手段,而且司徒镜贵为一教之主,论江湖地位绝对能与谭麒英和张大窑爷平起平坐,对自己一个晚辈如此客气,实属难得。
司徒镜目光绕过罗雀,打量了几眼罗雀身后的李落三人,颔首说道:“老夫前些日子行功恰逢紧要关头,倒不曾有缘结识诸位江湖俊彦,听闻山门前有人一指破了弥天大圣关七的魔功,不知道是哪位少侠?”
司徒镜虽是疑问,目光却直直落在李落身上,显然早已从罗启口中得知此事始末,至于闭关行功云云,或许是说辞,或许是真有其事,自然没有人去追根问底。
“晚辈见过司徒教主。”李落和颜一礼,轻声应道。
司徒镜长叹一声,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不服老是不行喽。”言语之中颇有唏嘘之意,李落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将目光落在了另外一个没有说话,场中诸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无视的男子身上。
此子未有言语,含笑相望,却引得诸人连连注目,就是谷梁泪也不免多看了几眼。倒不是说司徒镜和罗启一左一右伴在此子身侧,周遭众人宛若众星捧月般围着这名男子,而是这男子即便是随意的站在这里,自有一股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浩然之气,不胜其大的气势,如山如岳,如渊如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罗雀也偷偷打量着眼前男子,丰神俊朗不说,气度更是不凡,暗暗为之心折,说不上自惭形秽,但也有一番结交亲近的心思。
“宋公子,这位是掖州武林年轻一代的翘楚高手,麒麟盘口谭家罗雀。”罗启在一旁低声说道。
男子含笑点头道:“追风罗雀,宋某久闻其名,幸会。”
罗雀愣愣的回了一礼,有些云山雾里,不是说忘了礼数,而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个名闻天下的姓氏,天南宋家。
男子看着罗雀歉然一笑,罗雀不明就里,就见男子缓缓将目光罩在了李落身上,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都化作一声长笑,男子朗声说道:“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李落神色不变,淡淡回道:“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来这里。”
男子环目四顾,平声说道:“这里有什么值得你亲自来呢?”
“山高路远,宋公子不也一样来了么。”
“哈哈,说的是,山高路远,只不过我的山不如你的山高,路也不及你远,当真是有缘的很。”
李落扫了一眼男子身后诸人,平静说道:“你我之间还是莫论缘分的好,见面未必是缘分,也许是杀劫也说不定。”
男子沉默片刻,神情肃穆,定定的看着李落,缓缓说道:“今日一见,可是杀劫?”
李落吐了一口气,平声道:“时辰不早了,你来了,我也该下山了。”
“天下纷扰,熙熙攘攘,不如偷得浮生半日闲,既然你来了南府,我也该略尽地主之谊,不知可否赏脸,就以天地为席,日月为景,宋某敬你一杯酒。”
“不必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并非知己,这酒喝着也无甚滋味,宋公子雅兴,不过我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