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不离十,要不然怎么那个女人一说话就被卷走了,现在想想,自始至终,就算自己的女儿遇险,那恶贼也没有吭上一声。”钱义怒声说道。
李落淡淡笑道:“他们不是父女。”
钱义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啐了一口,喝道:“无耻之徒。”
李落莞尔笑道:“好了,省些力气,虽然斩落了两根触手,但难保这只恶兽不会卷土重来报仇,早些离开这里为上。”
“萍水相逢,竟然就能下如此毒手,其心可诛!”钱义恨声喝道。
“大约是把你我当成祭品,献祭给这条水下恶兽吧。”
“这?”钱义倒吸了一口凉气,“来一次就要献祭一次,出入往生崖,到底要死多少人?”
“也不尽然,那个唤作奴娃的女子被触手卷入黑水之前我闻到了一股异味,只是事出突然,来不及细想。如今想来,定是有特殊的药剂,可以避开水下凶兽的。”
“那这些人一开始就打算害我们的性命!?”
李落平声说道:“往生崖四凶天险,一为黑水,你我已经见过了;二为黑龙,想必就是这只水下恶兽;三是黑心,如果我猜的无错,当是这害人之心,恐怕这里最不少的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四见其三,就是不知道最后一险黑山是个什么模样。”
说话间,两人眼前出现了一根孤零零的牧草。李落神色一振,拉着钱义游了过去。钱义重伤之下行动不便,心中甚是叹服,没想到李落的水性这么好,方才入水时已经领教过黑水的厉害,除却阴寒不算,水流极是黏稠,好像有什么搅浑了水底的黑泥,悉数飘在了水中,拉扯着身子不住向下沉。李落能在黑水中稳下身形便算不易,还要再带着钱义,万幸当年有个弄水如戏耍一般的鸠彩儿指点了几句,倒是没曾想这么快就用上了。
李落二人落水的水域牧草稀疏,几近于无,此刻见了牧草,不管方向是向前还是向后,总归是离着黑龙盘踞之地稍稍远了些。
李落探手抓住牧草,不等使上力气,这根牧草便被李落拔了起来。李落苦笑一声,水泽不浅,这些水草成片的还好,孤零零几支皆是难以受力。
李落稳了稳心神,继续向前游去。约莫过了不少时辰,头顶的雾气又重了些,除了湿气,还有一股淡淡的刺鼻恶心的味道混杂在水雾之中。李落眉头一皱,该是消散之后的黑水毒瘴又盛了起来。钱义久在水中,伤口不及处置,游了这么久,神色已经有些萎靡起来,再有瘴毒侵体,上了岸怕是要好生费些手脚。
李落从怀中掏出一物,交给钱义,沉声说道:“含在口中。”
“避尘珠?”钱义讶声回道。
李落嗯了一声,没有多说。流云栈当日留书与李落辞别离营之际并没有带走避尘珠,之后在那个无名山谷中与李落生了罅隙,也不曾回营,这颗避尘珠就一直留在李落身边了。
“大将军,还是留在你身上吧,小心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