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在贝勒府中是禁忌。
小柔子当即就抓住了梅儿的把柄。
也怪他洋洋得意,顺口就半敲竹杠、半开玩笑地道——说要梅儿将年底的银钱悉数送上来。
算作封口费。
梅儿当时听着,就气的浑身颤抖。
像梅儿这种小丫头,和主子面前的大婢女是不一样的。
大婢女——只要能讨得主子欢心,哪怕主子随手从头上、腕间抹点什么首饰赏下来,也足够她们生活好几年了。
但是处于最低层的小丫鬟们,指望的就是年底的银钱了。
这是她们枯燥辛劳的生活中,为数不多的盼头。
宫里和府里,安排在年底发这笔钱,也是同样有意义的——奴才们人人手中得了银钱,脸上的笑意便从心底洋溢出来。
这才叫一个喜气!
所以小柔子这么狮子大开口,梅儿气得便立即将李侧福晋与他的事情挑明了说了起来。
她声音本就清亮,吵吵嚷嚷,又连声喊着:等到主子们回来,她即刻便去四阿哥面前,揭露李侧福晋与小柔子的关系。
千不该万不该,梅儿不该说这句话。
小柔子本来也就是想敲不到竹杠便作罢——一个小丫头罢了,年银又能有多少?
他犯不着还真的去抢这一口食。
但是小柔子万万料不到眼前的小丫头居然能说出这话。
此事若真是捅到了四阿哥面前,于李侧福晋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小柔子动了杀机。
……
李侧福晋听小柔子说完,心道这便是了——杀人杀的如此仓促,又是将人溺死,又是银簪入脑,又是想拖到深坑之处。
如此手忙脚乱,前后错乱颠倒,可见这杀人的凶手必定是临时起意。
但不管是不是临时起意,总之杀人就是杀了。
按照四阿哥的缜密,这事儿一定会迟早查得出来。
“你担着。”李侧福晋很温柔地看着小柔子,然后肯定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与此同时,她甚至对他挤出了一丝安慰的笑容。
若是远处的奴才看着,肯定只以为是主子在安慰无辜的奴才,让他不要慌张。
李侧福晋冷冷地瞧着小柔子,慢慢道:“明日,你便说你垂涎梅儿已久——趁着除夕之夜,主子们都去了宫里,你忍不住去调戏了梅儿,结果被梅儿唾骂,于是愤而杀人,惶急抛尸。
小柔子听着李侧福晋的话语。
她在一句句教他——教他怎么往死路上走、教他怎么将她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小柔子只是一脸无所谓。
甚至到了这一刻,他脸上还带着无限着迷与痴恋。
他抬头深深地望着李侧福晋,语气里带着哀求与小心翼翼的期待,低不可闻:“侧福晋,奴才想知道。侧福晋既然愿意……,那您对奴才,到底有没有过一丝一刻的情意?”
李侧福晋感到了非常的恶心。
“你也配?”她斜眼冷冷地睨着小柔子。
小柔子的笑容中透着无尽的凄凉与宠溺:“侧福晋,您是知道——无论您怎么样对奴才,奴才都会为了您担着!又何须侧福晋多言?”
他说完了,眼睫微微低垂,望着地面便轻声道:“奴才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