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只是又淡淡道:“噶尔丹贼心不死,蠢蠢欲动,有他在,我大清的边疆便不得安生,明年开春,一场征战在所难免,只不过是时日早晚的问题。我这几日在宫里,也并不仅仅只是太和殿重修一事,皇阿玛今日已经谕示兵部——制定了军令十六条。”
他说到这儿,略略顿了顿,抬起头来。
宁樱趴在他怀里,跟着抬起头,打量着四阿哥清冷又俊朗的侧脸。
他说噶尔丹此事,虽然说的从容不迫,眼神深处却仿佛隐隐有两团小火苗,在跳动燃烧着。
大概是察觉到了怀里人的视线,四阿哥伸手把宁樱按进了他的颈窝。
宁樱闻到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气息。
她安静第闭上了眼。
四阿哥紧了紧搂着她腰的手臂,默不作声,倒好像今日就是分别的前夕一般。
过了许久,他才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在宁樱头顶吻了吻,随即双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宁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他平日里对宁樱总是温柔怜爱的,这时候动作却有些粗暴,仿佛带着压抑不住的情绪。
他将她向厚厚的被褥上一摔,伸手便强硬地摸索向她的衣领。
宁樱刚刚还想再问问问四阿哥噶尔丹的事情,四阿哥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无尽缠绵。
……
夜半之时,知道她害羞,四阿哥喊奴才送了热水进来之后,就把人都赶出去了。
他亲手来床铺上抱她。
宁樱简直没脸见人,抬起手捂着脸就带着哭音道:“四爷……爷……我自己能走。”
四阿哥笑了一下,笑得很微妙。
暧昧中又带着一丝得意的那种。
宁樱一边说,一边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她撑着枕头,哆哆嗦嗦地就起来了。
满肩的长发,顿时如瀑布一般倾斜了下来。
四阿哥的眼神顿时又危险了一下。
宁樱没眼看,抱着床柱子站起来。
然后,她身不由己的腿一软就往后栽了下来。
……
四阿哥没理睬她,直接弯下腰把她打横抱到了浴桶旁边。
宁樱身体上很不舒服,脑回路此时却分外清奇。
她低头看着桶里的清水,忍不住就道:“漠北很干,估计去了的话,爷想洗个热水澡,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
四阿哥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伸手去摸索她的衣领。
宁樱正在出神地想着:四阿哥这一次要去多久?会不会有危险,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些问题。
她想的很严重,甚至连“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都想到了。
但随即,宁樱就自己有点想打自己了:呸呸呸!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呀?
人家是皇子!
她还在这边想着,就发现四阿哥已经将一件她的衣裳放在旁边。
他默默的在做清扬平时做的事。
木桶里的药草随着清水微微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