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人不是跟八阿哥走的近吗?”苏樱问。
温达道:“戴大人原来常去八阿哥府上走动,最近几个月去的少了。”稍稍思考了片刻,又道,“这大半年,他跟谁的联系都不多。”
苏樱问:“谁常去找戴大人呢?”
温达:“九阿哥常去。”
苏樱问:“顺天府尹也是举足轻重的位置,为什么八阿哥不亲去,反而让九阿哥去?”
温达有些明白了,东家这是计较戴铎在支持谁。他笑道:“九阿哥不是替八阿哥拉拢,他跟戴大人是朋友。戴大人很会泡茶,他是去喝茶。”
在前世,戴铎对胤禛的很多建议,八阿哥原来就做的很好。他的大部分言论,可以说在八阿哥那里无用武之地。反倒是九阿哥,这一年多以来,整个人脱胎换骨似的大变样。
没先前那么张狂不说,竟然把喜欢的生意全都丢了,全心全意的去当差。
苏樱沉思了片刻后,又问:“九阿哥的差事当的怎么样?”
温达虽然不明白苏樱所问何意,还是如实说了:“出乎众人意料的好,在户部的地位,除了马尚书之外,就数他了,比那两位侍郎还能干。多年积压下来的卷宗都被他理顺,万岁爷经常夸奖他。”
苏樱确定了,戴铎在扶持九阿哥。有戴铎拖着后腿,八阿哥暂时成不了事。
她说:“温大人从这里回去之后,派人一一通知昨晚那些官员,就说你见着四爷的话了,转达一下四爷对他们的感谢。并告诉他们,四爷无心争储,让他们另择他人。”
温达:“......”都无心争储了,还打听那么多事何意?
无力地问:“东家不是说四爷最合适做储君吗?”
苏樱笑道:“我是认为他最合适,但他不愿意做啊!我们不能强人所难。”
温达缓了口气,声音放低了些,说:“东家能不能跟四爷说句话,让他给我一会儿时间,我跟他谈谈。”
苏樱担心胤禛万一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动作。决定在短时间内,尽量阻止他见朝臣。笑呵呵道:“关于储君的问题,我们私下里谈过。我刚刚说的意思,就是四爷的意思。四爷身上有伤,坐不了太久,他应该是躺下休息了。”她的话语波澜不惊,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温达望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女子。
普通的发式,普通的衣服,坐在普通的木椅上,背后是一面普通的山水画屏风。
可他就是觉得不普通。
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像是一位天生的贵族,坐在属于她的高高的殿堂上。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无上的风采。就是看见当今的贵妃,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令人不由的,想顺从她的言论。
可温达仍不死心,又说道:“本官以为,争不上,也要努力一把。即使败了,也是虽败犹荣。如此以来,不会冷了支持者们的心。也好让众人看到四爷在朝中的影响力。”
苏樱望着他笑道:“真正的追随者,不会因一两件事不如意,或是几句话难听话,心就冷了。温大人自己不就是吗?温大人何时想过去追随别人?在储君这件事上,不存在虽败犹荣。四爷的实力如何,也不用展示给别人看。这是四爷的自信,我们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门外的胤禛听到这里,背起手朝正屋的方向走去。
他不是故意偷听。
他是怕她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知道了详情,好知道怎么补救。
好吧,他其实不是这么想的。他就是想偷听,他想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她在别人面前是个什么样子,会说他什么。温呆子不会有旁的事,肯定是与他有关的。
小媳妇懂事的很嘛,比他以为的还要懂事。
今天跟温呆子说的这番话,没法更合适了。尤其那句:‘四爷的实力如何,不用展示给别人看,这是四爷的自信。’
知已啊!爷的实力如何,干嘛要让那些蠢货们和居心叵测的知晓。
还是一品尚书,连我媳妇的眼界都不如。
胤禛的好心情,并未维持多久,坐到起居室软塌上,想起清早的事。
又难受了。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挠人心的事,他这时候应该躺在床上等着她伺候,不躺个十来天,绝不会起床。半尺多长的口子啊,太医都交待多卧床休息。
想到这里,胤禛觉得伤口疼的厉害。他对跟过来的两个丫头吩咐:“去把东家叫过来。”停顿了一下,问道:“知道这个府里,谁是主子吗?”
秋菊接话道:“主子爷说过,我们的主子是东家。”
“随便说说的话,你们也信?”
胤禛“哼了一声道:“这府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主子。什么话该在东家面前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知道吧?”
小莲接话:“主子爷偷听的事不能说。”
“爷什么时候偷听过?”
胤禛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低着头的两个小姑娘,缓声说道:“在东家面前,只能说我的好话,对我有益的话。我若是知道,你们说过我半点不是,立马在这个府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