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雅轩那段屈辱的记忆,重又浮现在眼前。他跪在马车前,求饶。“奴才年羹尧向四爷四福晋负荆请罪,奴才愿入四爷门下为奴,泣血恳请四爷四福晋原谅……”
苏樱从车里探出头来,对他说:“以后要时刻记着‘人间那无情’。人生在世,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给人留有三分情面。这三分情面是给自己的后路。”
苏樱看到年羹尧惨白了的脸,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里。她转头看向胤禛。眼神里的意思是,差不多就行了,饶了他吧。
胤禛正看的有趣呢。
小媳妇聪明的很嘛,敲打人敲打得不露声色。有这聪明劲,怎么不用在他身上,想着怎么讨好讨好他。一到正事上就犯傻。就比如,想嫁给他,可以悄悄的找他。
自己断然不会拒绝一个小姑娘满腔的情意,长的难看,也会忍了。何况又好看。求婚这事,让他这个男来。怎么能像泼妇一样的一哭二闹三跳河。
苏樱轻唤了声:“爷?”
胤禛回神,温和地说:“你这个不懂事的奴才,有什么事,不能回府里说。跪在宫门口,丢人显眼。你和高庸送东家回去,我还有点事,晚一会儿再回。要是想赎罪,从今儿开始,每日上午去学堂上半天课,学习识字。”
旁边停着脚步看热闹的人,失望极了。
还以为要大干一场。
就这么算了?
四王爷也太好说话了吧?
这哪里是惩罚,让奴才读书,分明是奖励。
苏樱分别朝胤禛和年羹尧福了一礼后,上了停靠在路边的红木马车。
刘能连叩了三头:“谢谢主子爷,谢谢主子爷大人大量饶过奴才。主子爷如同奴才的再生父母。奴才这一世好好伺候主子爷,来世做年做马,继续......”
胤禛冲他摆摆手,“别在这里说空话浪费时间了,赶快走吧。”
待他们都离开之后,胤禛看向年羹尧,轻声问:“年大人,您早上出来后,是不是还未回府?”接着又说:“我给你妹妹年春花说了一门好亲事,温家的大公子温如恒。你阿玛已经应下了。”
年春花可是九阿哥求娶过福晋的人。
温家算什么。
十个温达也抵不过一个九阿哥,何况是温达的儿子。
年羹尧的脸色由白转成了酱红色。
他还想着,让春花到九阿哥府上做侧福晋。
胤禛笑道:“年大人以后见到温大人,就要说话客气一些了。温大人长您一辈呢。”
年羹尧:“......”
胤禛笑道:“年大人不是要去大理寺吗?赶快去吧。我去一趟工部,问问温大人,什么时候正式提亲。”
正在这时。
梁九功从宫里跑出来,大声喊:“四爷,四爷请留步,万岁爷找您。”
胤禛刚出咸安宫时,咸安宫里谈话的内容,便到了皇帝那里。没多久,也传到了大阿哥那里。值守的侍卫,又不是一两个人。他们的心思,也不相同。
提前跟大阿哥通风报信,能得到赏嘛。
大阿哥听了之后,呆在原地,半天没缓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