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院首放下后说,“没有。这是我的老习惯,看见药材就想闻一下,分辨年份优劣。”
苏樱望了一会儿摊开的药包,转身出去问一个叫小云的丫头:“昨晚的药罐,是谁收拾清洗的?”小云是冯太医熬药时,旁边站的两个丫头之一。
小云答话:“东家,是我。”
苏樱:“你去把药渣带过来让柳大人看一下。”
没人朝药上想,或许是有人朝上想了,但没敢提出来。就像是去过阁楼上的那些权贵们一样,先前没人提出来去问询他们。
查不出凶手没有罪,如果因为得罪到某个不能得罪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药是冯太医亲手煎的,煎后亲手倒出来,端到屋内交给了苏樱。中间,没经任何人的手。皇帝都说信任冯太医,谁还会多事的去怀疑他?
冯太医是太医院治疗伤寒杂症第一人。被怀疑在药里做了手脚,最后即使查清不是他。他也会因曾被怀疑,在太医院呆不下去。
皇帝因谁的冒失失去一个医术高明的太医,会饶得了他?
小云这样的小丫头,没有这么多心思,她听了苏樱的吩咐,就拿了个小铲子,跑到花园里挖她昨日埋的药渣。
......
日上三杆。
胤禛仍没有醒,与早晨相比,脸色逐渐有些发青,呼吸也更加微弱。太医用筷子撬着他的牙齿,一点一点的的灌绿豆水。
德妃已经离开了,在佛堂里跪着求菩萨保佑。
皇帝坐立不安。对梁九功吩咐,今日来禀报朝政的,一律不见;除外地加急信件之外,递的奏呈一律不接。
佟贵妃让她宫里的人散去了,也陪着德妃求菩萨。
此时的八阿哥府上。佟科多的到来,令书房炸开了锅。
佟科多说四王爷是中了毒,凡是进过落樱园的人,一律需要盘问。十四阿哥不在这里。在场的人,去过落樱园的,只有八阿哥和九阿哥。
八阿哥登时变了脸色,但并未立即表态。
九阿哥听到是中毒,就急了。又听后面说落樱园的人都要盘问,没等他的话说完,就急声问道:“是万岁爷让你来的?”
佟科多如实说:“下官自己来的。”
九阿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姓佟的,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是私自来审九爷来了?你算哪个颗葱啊?有资格审爷?”
五阿哥上前劝道:“九弟你别激动......”
九阿哥急红了脸:“我怎么不激动?净往自己人身上怀疑了。这案子万一查不出来,我这辈子都洗脱不了这个嫌疑。你们去刑部和大理寺瞧瞧,每年有多少没查清的案子积压。”
五阿哥把九阿哥往一边拉:“佟大人就问问你当时的情况,或许你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呢,并不是怀疑你。”
九阿哥恼怒道:“问着谁,谁就有嫌疑。四哥的命重要,别人的命就不值钱了?被人怀疑上,跟丢命有什么区别。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句话。现在只是怀疑中毒,是不是真中毒还不一定呢。兴许是他自己身体弱,经不起风寒。”
九阿哥这些话,正说到大阿哥心里。但他不想得罪佟家。出面打圆场:“九弟说的对。佟大人来问几句话不当紧,从此兄弟之间就生出了间隙。但佟大人也是例行公事,九弟你别太生气。”
又对佟科多说:“佟大人,我以性命担保不会是九弟。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赶快去别处调查吧。”
九阿哥的怒火转向了大阿哥,厉声质问他:“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担保?这会儿又没查到你头上,你心虚什么?你让他去哪里调查?去朱家庄吗?调查苏樱姐?你这不是明摆着说苏樱姐的嫌疑最大嘛。”
大阿哥:“......”
他知道九阿哥和苏樱的关系好,忙陪着笑脸说:“九弟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们都有嫌疑,苏姑娘也不会有嫌疑。”
八阿哥没理会他们的争吵,转头去问:“佟大人,你也说四哥尚未确定病因,目前只是怀疑。那中毒的话怎么就随便往外说?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佟科多:“外面到处都在说,已经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