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反对:“下着雪呢,她肯定留我们。”又找理由,“既然她要留,我们客随主便,就依着她的心意,留宿一晚。何况她的火锅都备好了,我们不吃,岂不是拂了她的心意?”
张廷璐说:“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了?你这是给自己找理由,想赖在她身边。”
胤禛仔细一想,就是。
听听听,听张师父的话。
赶紧走。
两个人奔跑回京城的官道上,张廷璐听着胤禛的威胁,心中未有半点惧怕。胤禛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他一个很听话的学生。
他哈哈笑道:“四爷,你威胁我没关系。但你要时刻记着,以后千万不能威胁东家。女人是要哄着宠着的。你把她宠到了天上,别人只能仰望她。”
“一点小恩小惠的关怀,东家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就比如你天天吃肉,一个穷人递给你一碗豆腐,说很好吃。你是不是不屑的很,压根不会放在眼里?”
胤禛:“我觉得豆腐很好吃。”又说,“青菜也好吃。”
张廷璐:“.......”这学生太较真了。
笑呵呵道:“就是打个比方。”
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好,快马加鞭,黑夜里的三十多里路,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入城门的时候,刚好十点。
胤禛说:“跟我去把人领走。”
提到这事,一路的意气风发,瞬间消失无影踪,做了亏心事的张廷璐又蔫了,慌忙说:“不急不急。”
“往你眼里钉根钉子,你急不急?”
胤禛用张廷璐说话的风格指责他:“你们做下的这件事,打个比方来说,就是我的眼中钉。一睁眼就火辣辣的疼。狠不得,把你们扔河里淹死,尸骨无存,方能解我的心头之恨。我是为了东家,才不得不暂时忍你。”
“四爷息怒,四爷息怒,以后再不敢了。”张廷璐小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想打谁的主意?是想打我现在福晋的主意,还是侍妾的主意?”
“没有没有,小的这辈子只娶这一个。”
这晚,张廷璐不但把宋氏领走了。还带回了他老爹视若宝贝的《稚川移居图》,另外还有一大堆的人参、茯苓、灵芝、鹿茸等等贵重的补品。
今儿万岁爷才赏的,在雍王府还没暖热乎呢。苏培盛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张廷璐也在场。
胤禛郑重地说:“以后再捅娄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别把家人牵扯进来。老师知道这事,肯定气坏了。把这些东西带回去,让他补补身子。我们之间的恩怨,跟老师没有关系,跟你二哥更没有关系。”
张廷璐突然间发自内心地认为,四王爷除了有时候说话让人厌烦之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
他意识到自己以前浅薄了,只从表面上判断一个人。在朝中睿智无双的温尚书,都对四爷忠心耿耿呢。
四爷肯定是有过人之处,而且肯定是人格魅力赢得了温尚书的敬重。
出府门的时候,张廷璐的眼睛都湿润了。准备回去之后,再同他二哥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二哥死心踏地的跟随四王爷。
十一月初四的夜晚,很多人都睡得十分安稳。
次日。
飘了半个晚上的雪停了,积雪开始融化,清冷清冷的。哈气成霜。
皇帝特准了胤禛一个月内,不用上早朝。胤禛原计划的是一早入宫,制造机会跟苏樱碰面,然后找理由,把她抓到内务府里谈心。
张廷璐的那些话,令他改变了主意。
他在府里老实地等着柳院首,上门给他诊病。
柳院首并未让他等多久,上午九点多一点,就到了雍王府。胤禛没等他开口,挥手让屋内的人都出去。然后关起门来,低声说:“柳大人,我们合作一场如何?保你名利双收。”
在这个时候,苏樱入了宫。
先去乾清宫内向皇帝谢恩,又去了佟贵妃的承乾宫,然后是太子妃的毓庆宫,接下来是惠、宜、德、荣四妃,最后是太后的慈安宫。
彼此客套的话,说个没完没了。苏樱暗叹,幸亏拥有前世记忆,面对后宫女人们或真诚或假意的话,无一丝胆怯,游刃有余。
若是以前的自己,猛一换身份,与她们打交道,还真是招架不住。
一圈转下来,就到了午时。
高庸等在慈安宫外面。看到她出来,迎了上去,满脸堆笑道:“苏姑姑,四爷在八方客栈等您。说是趁着中午用饭这会儿,跟您谈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