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两只手分别摁着她的双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稍一抬眼,便看到他撸起袖子的手臂。
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像一张血盆大口,直愣愣地想要吞食她。
苏樱闭了闭眼,说:“让府医进来,帮你包扎吧。”
胤禛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哼”了一声道:“你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吧,狠心婆娘。”扭头对门口大声说:“进来。”
苏培盛带着一个女府医进来了。
方才他站在了胤禛右边,胤禛脖子上的伤痕是在左边,没看到。按苏培盛的想法,主子爷脸色不好的带着前福晋回府,应该是前福晋受了伤。
看着胤禛胳膊和脖子上的伤,急声道:“我去叫刘太医。”
“不用了。”胤禛说:“把药箱拿过来,我自己来。”
府医姓柳,是一位二十四五来岁的年轻妇人,她跨着小木箱,小步走过来说:“下官也会处理伤口。”
胤禛瞟了一眼,低头敛目,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的苏樱:“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在意,你相公要是在意呢。”
柳医官把药箱放在软塌的小茶几上,躬着身,轻声道:“医者仁心,患者在医者眼里不分男女。”
胤禛冷声道:“你是说爷是不男不女?”
柳医官急忙说:“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胤禛从药箱里扒拉了片刻,看到一个小瓷瓶外面写着伤字,拿起来问柳医官:“这是治伤的吗?”
没等柳医官应话,就把小瓶子塞在苏樱手里:“你来给我上药。”
柳医官急忙插话:“咬伤有毒,要先用温水清洗一下伤口。”伸手拿出另外两个小瓶子,“用金银花粉和鱼腥草粉消除炎症,再上伤药。”
站在门口的苏培盛立即指挥小厮去端热水。
苏樱把伤药放回药箱,用手挡在眼前,小声说:“我晕血,不敢看。”
胤禛问柳医官:“这不是狗咬的。人咬的,也有毒吗?”
柳医官回话:“有的。”
门外的高庸知道伤的是主子爷后,就在寻时机表现,急忙探头进来问:“哪只疯狗敢咬主子爷,活腻了吗?要不要奴才去拿人?”他一点儿也没往苏樱身上想,两个人要是刚刚搏斗过。此时,哪里会心平气和的还在一起说话。
胤禛喝斥道:“滚。”
接着换了平和的声调,对苏樱说,“听说你跟人包扎时,流出来的肠子,又被你塞回去了。弄得满身都是血,脸上头发上都是。那时候怎么没晕?”
柳医官惊恐道:“那人活了吗?”
胤禛斜了她一眼,“你说呢?”
柳医官如实说:“下官不知才问。”又看向用手遮挡着眼的苏樱,急问:“福晋,那人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