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这才抬头看她,同时想把手里的东西往火炉里扔,胳膊举起后,又改变了方向,扔在了放茶具的小桌几上。
“我不是说了,等回京后,就去内务府撤玉牒嘛。你怎么不相信我。”
苏樱抿了抿嘴角,没应话。
胤禛朝她走过来,双手捏着她的脸蛋揉捏了两下后,声音暗哑道:“就是瘦了。”
苏樱说:“我来搬东西。”
“不急,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胤禛挽住她的肩膀,把她带到桌几前,“坐下喝杯茶再走,我煮了半天,不要浪费了我的心意。”
苏樱站着没动:“我累了,想早些回去睡。”
胤禛一直强忍着的怒气,听到“回去”这两个字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了。他恶狠狠地盯了苏樱一会儿,搂着她肩膀的手,摸上了她的脖子,然后一点一点的收紧。
看她渐渐涨红了脸,任她双手死命的在他手臂上乱抓,依旧不想放手。
直到看见她左眼角滑下了一滴眼。
那滴眼泪像是颗滚烫的琉璃珠在他心间“滋滋“的滑动,烫得心脏收缩着颤抖。
他松了手,阴冷地说:“你也知道难过?”
苏樱弯着腰大声咳,咳的两眼都冒出了泪花。
等到呼吸终于恢复正常,她看着胤禛说:“不要自以为你对我有多好,我却不知感恩背叛了你。”
“在我心里,你从来没对我好过。你给予我的,都是我不需要的。”
“你也没有你想象中的对我那么好,你一直都是对你自己好。”
“你现在生气,是因为你知道,在这个世上,再没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人。”
“你不甘心失去一个对你好的人而已。”
“你强留着我,也没有意义。”
“我心里早就没有你了。你是怒是怨,我都不关心,从今日起也跟我没了关系。”
“何不大度一些,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的放我走,祝福我以后生活幸福。也算是,对我这么多年满心满意想着你的报答。”
……
天未亮,营地里的很多人,都知道四阿哥和四福晋和离了。有了粮食,清晨有早饭,几个阿哥却不约而同的晚起。
他们不知道见到苏樱该称呼什么,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胤禛。不管他心里是否真会为和离之事难过,身为品德高尚的兄弟,安慰的话还是要说的。
四福晋曾被贼人掳走两次这件事,此时众阿哥们都已经从不同的消息渠道里知晓。
年羹尧半上午的时候才得知和离之事。在此之前,他见过苏樱一面。苏樱很平常的笑着跟他打招呼,还问他有没有换药。
这让他从刘能那里听说后,一点没相信。
刘能说:“四爷病了,躺着没起床。我去帐里收拾,看到了圣旨。而且福晋昨晚没在四爷帐里,她的东西都不在了。”
年羹尧找到苏樱,还没开口问。苏樱冲他灿烂地笑道:“谢谢你帮我求请,回京以后我会搬到朱家庄住,欢迎你去玩儿。”
能感受到她掩饰不住的喜悦。
年羹尧想问她,为什么要骗他呢?开口时换成了:“四爷病了。”
苏樱笑道:“有太医呢。”顿了一下,又说:“我早上问了太医,太医说是普通的寒症,可能是昨晚在河里洗澡凉着了。你们要引以为戒,可不要下河了。”
年羹尧折回去的路上,回忆苏樱对他说的话。好像也没有骗他,是他误解了。又气愤地想,是她误导了他,所以他才会误解。
阿哥们一一去探望胤禛,都被刘能挡了回去。
“太医说,四爷是长时间劳累,体质差,一着凉就病来如山倒。特意叮嘱四爷让他好好休息两日。”
阿哥们逐渐发现他一早上的担心,都是白担心了。
到了皇帝的帐内,看到苏樱正在跟皇帝谈笑风生。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
皇帝笑道:“老四和老四媳妇和离了,你们都知道了吧。”转话又说,“不能叫老四媳妇了,你们以后也不能再叫四嫂或是四弟妹。比她大的直接称呼她的名字,比她小的,叫姐。”
八阿哥急忙应话:“都比小樱大。”
皇帝指着他说:“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明明比小樱小了五天。”
八阿哥哭丧着脸,不甘心地说:“好吧。“
三日后,胤禛的病好了。开始在营地或是皇帐里看到他,有人发现了一次他跟苏樱碰面的情形。
苏樱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他点了一下头,然后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