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她便能自由。
想到此处,便没再挣扎。
阿奴手下挣扎也是无用,净让自己白白受疼。看似温和的阿奴,可是战场上的一名悍将,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她死后,大清国的皇帝让人把她记录在了史册里。
还是先假装顺从她,再伺机想办法。
苏樱若无其事地说:“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顿了一下,又说,“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被人掳去这么多日,没人相信我是清白的,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巴尔珠尔确实比四皇子更像男子汉,但我要衡量一下,你们是否真的能打赢。否则,不久之后,就会被大清国俘掳,我又要落到他们手里。”
果然是个通透的姑娘,和自己当年一样,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有利。
早知如此,根本就不用动手捆她。
阿奴犹豫了一下,说:“这里是我们先祖大元田盛大可汗的墓穴,里面封藏的有价值连城的财宝,我们用这个跟沙俄交换。”
“我们的先祖曾经俘掳过中原皇帝,绰罗斯氏的男子,个个勇猛过人,巴尔珠尔是嫡长子,他的身份比四皇子还要高贵。”
稍停了停说,“我把你放洞口,你让四皇子单独进来。你放心,我不会杀他,只是用他争取时间,把这里面的东西运出去。”运不完的封死,只要有一天时间就够了。
怕苏樱心软,又说,“等事成,我把他交给你,是杀是放,你来处置。我以大可汗之名发誓,言出必行。”
……
这一路日夜赶来,胤禛不敢想苏樱现在怎么样了。他一遍遍的懊悔自责,离开京城的前一晚,不该说让她来。
宁夏的整体状况,比想象中的差太多。
筹粮极为困难。
拿着钱都买不来粮。
普通百姓家中,能够温饱就不错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粮卖。地主豪绅家中倒是有粮,十有八九都以各种理由推托。
佟科多到此地了一个多月,仅筹到了五百多旦粮。马上又到了青黄不接的季节,将会越来越难筹。
十万大军出征六个月大约需要三十万旦粮,皇帝给他们的任务是两千旦,以备万一前方军粮供不上时,解燃眉之急。
他在来的路上,还琢磨着,早在西北筹粮多好!虽然价格高,与江南相比,省几千里的路。
没料到竟如此困难。
再有半个月大军就要出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江南的粮道,早一个月前就开始往北方运了。
宁夏这里虽然是备用,是否能用得上还不确定。但也要在大军出征后的一月内,备齐两千旦,随时待命。
这几日,胤禛思考了筹粮难的原因,主要原因应该是来自于准葛尔部族。没有必胜的仗,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先例比比皆是。
这些当地豪绅都是在观望。
怕万一葛尔丹胜了,宁夏又重回准葛尔手中,担心日后葛尔丹找他们算帐。
胤禛这么一分析,觉得宁夏这个地方,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是暗流汹涌。也许前任知府的死,并不是山匪所为。
佟科多被扣的消息传来后,他又想到了周知府对他的阻止,说石涯山闹鬼。
周知府是不是也知道这个古墓呢?周知府是不是投了准葛尔?
胤禛在离洞口十丈远的地方,停下来时,才敢去想,古墓里也许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也许比他想象中的人数更多。
旁边的李卫还抱着一丝希望,幻想着他们在里面平平安安的,兴许在里面烤肉喝酒。于是提足仅存的力气,朝着洞口大声喊。
“刘能”
“年羹尧”
“咱们来接你们了,你们快出来.......”
浑厚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盘旋。
浑身瘫软无力,支着耳朵的年羹尧听到了这一声,拼着全身的力气,扭动身子坐起来,去踢蹬周围的人。
前不久地面上传来轰轰的马蹄声,早惊醒了众人。
大家只是不想动。
没日没夜的困在这里,中间只喝过一次水。还是身着红嫁衣的福晋端着碗给他们喝的。
一想起那要人命的红嫁衣,江湖男儿就想咬舌自尽。
无奈口中塞的有脏臭的破布,咬不成。
半生潇洒闯荡,竟然在这个小阴沟里翻了船。
早知道就是给十万两银子的酬劳,也不走这一趟。
墓室另一边,阿奴听到喊声,把苏樱推到洞口,再一次交待:“不要耍花招,我雪亮的大刀,在你后颈上抵住。这世上,只有自己的命最值钱。男人都是永不知足的白眼狼,喜新厌旧的东西。等收了康熙的人头,让葛尔丹那只白眼狼去跟康熙陪葬。巴尔珠尔就是天可汗,而你是汗后。”
苏樱想把戏做得真一些,扭头对她咧嘴一笑,“你要说话算话,你此时的话,绰罗斯氏的先祖可是能听得到。”
阿奴又一次起誓:“我若违背誓言,让我死无全尸。”
苏樱笑道:“我信你。”
说完,从洞口探出头,朝着外面大声喊:“爷,我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