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笑他,福晋能看上你,就足以证明,她是个极聪慧之人。你输给她,不算输。
高庸呢,做为主子爷的影子,跟着主子爷鞍前马后的忙碌。但主子爷有事,从不问他的意见。都是直接交待。
好嘛,钦差大人办的差事,福晋专门问他了。
那个养马的就是个顺带。
说不定,自己把这件事解决了。
高庸心潮澎湃,担心旁边的小官吏,跟他抢答,斜着眼偷瞄他。
温达已经埋头看帐本了。
“第一个问题,这笔帐年前能否报掉?”
“第二,工部尚书与河道总督,谁可能存在贪污问题?”
“第三,工部尚书和河道总督的关系如何?”
“第四,实际主持修无定河的人是谁。是记帐人?还是河道总督?
“第五,记帐人于洪的家人朋友里,有没有懂修河的?”
“第六,河道总督知不知道报帐困难。假如他知道报帐困难,为什么不等报了帐,再回江南?”
“第七,实际费用远远超出预算的原因是什么?”
“第八,为什么工期延迟了?”
“第九,假如查出问题了,这件案子的受益者是谁?”
“第十,在修河道方面,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苏樱一口气,说出十个问题之后,说:“暂时就这些,等这些问题搞明白,我再接着说下面的。”
自我感觉办事能力很强,信心满满的高庸红了脸:“奴,奴才没记全。”
戴铎拿起笔蘸了蘸墨,边写边说:“我写下来,给高总管看。”
一个喂马的,会写字?
……字好像还写的不错。
高庸目瞪口呆。
苏樱暗自得意,这个方法果然管用。
她提问题的真正用意,是名正言顺的把戴铎卷进来,并利用这些问题,引导去戴铎思考。
第一谋士啊!谋士不就是在这个时候,给主家拨云见日,出主意的吗?
苏樱激动地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室内安静,偶尔从火盆里传出,木碳燃烧的“噼啪”声。
暖意融融。
没生火盆的房间就不一样了,满室冰冷,胤禛的脚都冻疼了。分别和户部冯员外郎和工部周侍郎谈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得到的有用信息廖廖无几。
他有些心急,对门口的侍卫说:“现在去朱家庄河道驻守处,把陈良漠请过来。”
说完,急步往温暖房间里冲,在推门的一刹那,听到小声的激烈争论,才想起高庸陪着稻草人在里面查帐。
屋内暖烘烘的。
胤禛一身寒气的奔到苏樱身边,伸出冻僵的双手罩在火盆上,才去看围坐在四方桌边的人。
两个人热烈地盯着他看,一个人低头看帐本。
“你们在说什么?”
“主子爷,您说河道总督有没有贪污?”高庸抢着问。
胤禛扫了一眼呼呼进冷风的门,“把门关上。”
苏樱看他神色不悦,起身,把坐椅让给了他。
笑道:“我们在这里随便聊聊。”对高庸说,“把戴铎写的东西,拿给爷看。”
胤禛这才发觉,屋子里还坐着车夫。刚刚只是知道,有这么三个人在,没去想他们的身份。
他这个钦差大臣是身边有多缺人啊,连车夫都来参言了。
接了高庸递过来写满字的三张纸,快速的扫了一遍,又瞄了眼戴铎后,扭头望着身边的苏樱问:“这是谁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