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把泼大粪的人一巴掌打死。
又羞又恼。
但他一点都没表现来了。
浅淡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假装这件事很平常。
“这些年,你花的都是国公府的钱吗?”
马车开始走时,胤禛换到苏樱旁边的位置上,揉捏着她的脸蛋,笑得风轻云淡。
看着她不明所以的表情,又说:“我没管过帐,也没操过钱的心,不知道那些小钱加在一起,会是一个庞大的数目。你是府里的主子,年奉放在总帐上是对的,但应该跟我说一声嘛。”
松开手,捏了一下子她的鼻子,笑意更深了,“嗯?你这个福晋是怎么当的?为什么早些不提醒爷?”
苏樱仍是一脸疑惑,“爷今日有什么事?”
“嗯?”
“你刚不是说去好玩的地方吗?”
胤禛朝她坐近了一些,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继续说他不想正视的话题,“在跟你说银子呢。”
“我自己的钱。成亲的时候,我娘送了一个一千亩地的庄子,我大舅父送了一个两千亩地的庄子,二姨母和三姨母各送了两个铺子。再加上别的,每年大约有三千两左右的收入。”
胤禛十分意外,加好奇,“怎么没听你说过?”
“都在礼单写着。”
成亲时,满脑子都在祈祷,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成不了亲。紧张加激动,眼睛都不知往里放好了,哪有多余的心思关心礼单。反正礼单上的东西,只要顺利成了亲,以后都是他的,又不会长腿自己跑不掉。
胤禛搂着了她,把脸倚在她的肩头,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我不想和离了。我想要庄子,想要铺子。你在的时候,你的就是我的。你走了,就又带走了。”
苏樱未出嫁前,觉罗氏给她讲。只靠俸禄的人家,越是官位高,越是缺钱。又再三跟她交待,男人们最爱脸面,钱财的事万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要不留痕迹的去帮他。
觉罗氏的娘家是皇族,为了让在位者放心,早早的远离权力中心,一心只想着赚钱,做富贵闲人。而身为乌那拉那氏的费扬古,正好相反。皇帝近臣,手中有权,却是靠着俸禄赏赐过日子,没什么多余的钱财。
觉罗氏把自己生活的经验,对苏樱倾囊相授。
此时,苏樱有些迷惑。说好的男人爱面子,谈钱失尊严呢?眼前这位,可是理直气壮的想要她的嫁妆。
脸皮真厚。
也好,这样好沟通。
苏樱大方地说:“都留给你,到时候,我只带走我的衣物首饰。”
胤禛:“......”
他想到了自己在放妻书里,写到的,负责对方十年衣粮钱。不禁低笑起来,他还以为,他那样的行为,非常的大度了。
虽然是假的。
但假的,也说明他想到了这一点,愿意在她离开之后,还照顾她,管着她的吃穿。
哪里料到他的福晋,还想负责他一辈子的衣粮钱。既然是这样不分彼此,还和离什么。和离分家,分的不就是钱财吗?
抬起头,理直气壮道:“昨天余下的五百两,我给了苏培盛。”
苏樱斜眼看着他,笑道:“看看你书房里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赶快卖了,把钱还我。”
此时她追着要,表明在她心里,没把这当回事。把她自己的俸禄偷偷地放在公帐上,也不是顾虑他面子,而是认为她跟他是一家人,理应如此。
她不在意的事,那就不是事。
胤禛的心里坦然了,张口咬着了她的耳朵,吃吃笑道:“府里最值钱的就是你,把你卖了吧。或者把我卖给你,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