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小小的缝隙,他见着芙蓉面羞的纪云鸾,屈膝跪地。插于发间的玉簪,早已被人甩落在地。
他再仔细看看,才明白那不是娇羞,是喘不过气而憋出的红。
擒住她脖子的人并没有露面,衣角绣着的龙头似在冷冷地嗤笑一切。
“云鸾,没想到和你厮混的不是顾廷黎,竟是个下三烂的泼皮。”伴着这句话,女子的脸又红了几分。
她似快归天时,男子松开擒人的手,任她跪伏在地,喘气不停。
待喘气渐渐平息,男子转而勾落她繁复的宫装,贴了上来,靠在她的左耳,“云鸾,你怎敢背叛我。”
他躲在柜子最暗处,捂住耳朵。
慢慢地,一切又归于平静。他看了看,并不见人。
正欲推开柜门时,珠帘拨开的声音传来,然后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陛下,你昨天还说不来她这,今儿个就……”
男子并不接话也不安抚谁,只是吐言,“不识抬举的东西,稍稍给你几分颜面,就敢来质问朕!”
“臣妾自当是留住眼睛,管好嘴巴。”语意略有嘲讽。
女子掩不住的哭腔,让他分不清这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忍不住瞥一眼郑小秋。她挂着笑比蹙眉落泪更叫人喜爱。以后也会是个美人,只是她一点也不像纪云鸾。
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告诉她么?
他还未落下决定,清河他们已被那屋的闹腾劲吓坏了,一下子全跑了出来。
“快找管事,那边要闹人命了!”大楠眼神里隐约可以看见害怕。
顾晏闻言,直接踹开那屋的房门。
清河见花魁额间隐有红色,喝令,“栝子大楠把这男的,扭去见官!”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横什么横!”听见动静赶上来的管事,说完此话,转而朝花魁和男子恭敬行礼。
“她都流血了,你没看见呐!”
花魁听言,便走至栝子身旁。栝子定睛一看,是朱砂水。
“你们合伙骗钱!”
管事插嘴,“这叫什么话!”指着花魁和男子向一行人介绍着,“这是老板娘,那是老板。再说,我们哪骗钱!花魁,你看了吧,声音你们也听了,哪骗人啦!”
闹剧过后,大家都不做惜别之态,有些匆匆地各回各家。
……
夜里,林明德做了一个梦。
梦里玉华宫门紧闭,纪云鸾在逗着猫,间中转头朝他一笑。皇帝突然闯了进来,她慌得直往后面退去。
皇帝并不说话,待把她环于怀中时,低头欲噙住她的嘴角。
他知道,那双美目中的脸,是自己。
他没有惊醒,而是说着,“别怕,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