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子昂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眼神一如从前那般，半冷漠半不耐。
陈圆圆猝不及防与之对视，脑中不由自主闪过他站在河堤上，面无表情看着她在水里挣扎的样子。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住，陈圆圆浑身僵直，直到卫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如受惊的兔子，仓皇地转过身，弱小可怜地缩到卫清的身边。
卫清留意到陈圆圆毫无血色的脸，眉头轻皱：“怎么了，不舒服？”
陈圆圆低下头：“没，没什么。”
因为陈圆圆很快转过了身，师子昂的视线只在她脸上匆匆划过几秒，便转向了她身旁的卫清。
大名鼎鼎的影帝，居然真的住到了这儿，看来传闻他与辰星闹掰的事情不假。
娱乐圈是个讲究辈分的地方，卫清是师子昂的前辈，按理来说师子昂应当先礼貌问好，可是师子昂这人桀骜，在这种场合他是半分装都不想装，随意朝卫清点了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
在更新迭代比手机还快的娱乐圈，一年多没有任何作品且没有任何曝光的人，就算复出也不见得能掀起多少水花，尤其是在电影市场萎靡的当下。
譬如之前名噪一时的金熊影后叶君玉，息影三年，再出来也就演了个不温不火的文艺片，不卖座也没叫好，最终不还是老老实实退圈回家带孩子了？
师子昂的傲慢卫清看在眼里，不过他对于这种低级挑衅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陈圆圆的反应。
她刚才的表情分明不自然，是和这个男人认识？
艾达也认出了卫清，她毕竟是这个圈子里的老油条了，自然不会像师子昂那般随意，当即堆了个灿烂的笑脸：“哟，这不是卫影帝么？许久不见，您从国外回来了？”
卫清的视线从陈圆圆身上挪到了眼前这个笑得像朵菊花的女人身上。
显然，他不记得她是谁了：“请问你是？”
艾达的笑容当即产生了一丝裂缝。
到底是千年的狐狸，只一瞬，她的笑容重新堆起来，并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名片。
“我叫艾达，是辉煌娱乐的经纪人，好几年前在金熊电影节的后台和您见过的，当时我是陆嘉俊的经纪人。这是我的名片。”
艾达提到陆嘉俊，卫清便有了些模糊的印象。
他接过名片，不冷不热道：“原来是你，抱歉，我记性不太好。”
艾达继续假笑：“哪里哪里，毕竟这么多年了，不记得是正常的，这位是……”
视线朝卫清身边的陈圆圆投过去，艾达觉得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卫清此时并不想让陈圆圆曝光太多，尤其对方还是辉煌的经纪人，不动声色地挪身，挡住了艾达的视线。
随后他揽着陈圆圆的肩，将她扭了过去：“先进去吧。”
卫清掌心温热，令陈圆圆冰凉的血液迅速回温，她正想赶紧离开这里，卫清便给了她机会。
“谢谢。”她抬头，感激地看了卫清一眼，钻进了电梯。
卫清被这一眼看得心情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微微塌陷了下去。
*
“电梯快关了，我先失陪。”
陈圆圆进去后，卫清朝艾达微点了下头，便紧跟其后迈入电梯内。
艾达还想再仔细看清楚陈圆圆的长相，电梯门缓缓阖上，她只瞥见一抹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