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家族》三月份之前会制作完成? 正好来得及报名柏林金熊。”</p>
“辛苦北野前辈了。”</p>
“长青君也学会日本的客套了，真是无趣。”北野武往受过伤的眼睛里滴眼药水：“既然参加影展，新片在本土最好别急着公映，毕竟机会只有一次。”</p>
北野武的话也正是苏长青想对他说的，只要成片效果符合预期，中韩不好说，这两部电影在日本公映的票房应该是有保证的，但获了奖肯定锦上添花。</p>
苏长青把计划干脆都说了：“我想把首映放在戛纳，不打算在任何地方先公映。”</p>
不过拿了奖再公映也得看情况，有的大奖只颁给公映过的作品，比如奥斯卡。</p>
奥斯卡与戛纳、威尼斯等大奖不一样，戛纳、威尼斯是电影节，大家凑在一起过节比赛，当年有实力的电影都拿到那首映，获了奖正好冲击接下来的暑期档。</p>
而奥斯卡是个学院奖，观众口碑也是评奖的要素之一，必须得先公映，大大提高了准入门槛。</p>
所以一部好电影征战国际的通常线路是先参加欧洲电影节拿奖，然后在欧美上映，有本事就再拿个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最后回本土放映。</p>
不过历史上拿了欧洲大奖再拿奥斯卡的电影不多，奥斯卡奖挺黑的，倾向本土，而且需要走后门花力气游说，对获得过欧洲奖的外国电影比较排斥。</p>
美国社会游说合法而且盛行，其实是变相的贿赂。</p>
十二年后的《入殓师》没有去欧洲参加电影节，只跑了北美，拿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和加拿大的一个A类奖。</p>
其实这部影片所表现出的人文精神对九六年的观众和评委来说应该更加新奇震撼，他们始终好这一口，那么获奖的希望是更大的，这一点不至于判断错误。</p>
所以苏长青不但要奥斯卡，也要金棕榈。</p>
按照奥斯卡的定义，《入殓师》将被标记为中国电影，一旦获奖将是中国的第一部奥斯卡奖作品。</p>
苏长青算过帐，先欧洲再北美这一圈参赛并公映，花费是相当大的，肯定超过制片费用，拍艺术片没有财团支持真的很难成功。</p>
十月底秋意渐浓，《入殓师》摄制组完成了外景拍摄，离开伊豆返回东京。</p>
旅社老板一家依依不舍，苏长青钻进汽车开出老远，回头还看他们站在门口翘首以望。</p>
后来他才知道日本人就这习惯，送人得送到看不见才算完。</p>
八幡晴美接管家族事务后越来越忙，完全不同于八幡空部主事的时候，家族对她延迟处理神社土地的决定很恼火，一心一意地折腾她，一副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架势。</p>
这样的状况很麻烦，苏长青劝她尽量少来伊豆，她终于听进去了，后一个月基本未露面，不过始终保持着电话联络，有问题互通有无。</p>
在东京又用一星期拍了高仓健参加演出的戏，完成度很高。</p>
高仓健的学习模仿能力很强，三个月下来大提琴拉得有模有样，跟着乐队拉片段完全看不出是新手。</p>
当然也是因为这只曲子他练了三个月，拍摄时每次只拉十秒八秒得片段，并非完整的演出。</p>
而后《入殓师》就进入了后期，窦惟依旧负责音乐，不日将抵达东京。</p>
黄杨也打来电话：“立冬了，等华北下了第一场雪我就开机。”</p>
真快，再一个来月一九九七年就要到来了，苏长青很期待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