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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山脉往南,齐国与鲁国交界处,一个小山村隐没在丘陵田野之间,稀稀拉拉不相连接的十几个土坯房舍间,隐约有鸡鸣犬吠之声,小村落东边一个留瓦院落中,一个老者正愁眉苦脸的坐在碾盘之上,唉声叹气的与身旁不远处抹泪的农妇怄气。
这个老者,原来就是今天一早去城里求签问卜的那个丢了怀孕母牛的徐老伯。
“白白花了两文钱,只说不要了就不要了,也不指点一下该去那里寻牛,这个袁大夫,估摸是个骗子罢,他爹,不说这牛价值好几两银子,那也是我们农家不可缺的牲口,这庄稼眼看着就要有收成了,到时候一点一点背回来不成么?”
老妇心中极度的不甘心,带着口腔抱怨道。
老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农妇,嚯的下站起来,原地踱步,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忍心再恶语相向自己的老伴。
“袁大夫向来有神名,咱徐家庄二愣子前些日子问了卦,当天便找回了那个祖传的夜壶,还有邻村老王每次进山狩猎,都要问卜,次次灵验,谁知道轮到咱家,却是这个结果……”
徐老伯正在叨叨不停,突然似乎有了什么发觉,猛然停住叫住,皱眉细听。
似乎远处有一阵轻微的铃铛之声响起,那么的熟悉!
老妇也是两眼一亮,缓缓站起身来,噗撒噗撒的往大门口跑去。
那铃声越来越近,清清楚楚,徐老伯不禁喜上眉梢,浑身来了劲,原来这声音,正是自己家大黄牛脖子上的铃铛,那么说,他家的大黄牛真的回来了?
徐老伯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跑去,抬头一看,村头大槐树那边一个人闪身出来,牵着一个肚子圆滚的大黄牛往这边走来。
那牵牛的小伙子,远远看到院子门前驻足观望的徐老伯老两口,笑道:
“徐伯啊,这可是你家的牛,怎么会在北岭呢!”
徐老伯两口子一时间乐开了花,赶紧迎了上去,哈哈大笑:
“二愣子,原来是你,这牛跑丢了,我们都快急死了,没想到被你牵回来了,真是麻烦你了,你是说北岭?”
徐老伯两口子上前把牛牵定,摸着牛头和肚子,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溢于言表,那二愣子呵呵一笑,说道:
“是啊,我去邻村办事,在北岭的枣树下,听到了牛叫声,就去看了看,这一看,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原来有一只灰狼,口衔着牛缰绳,将它拖着走,我见这牛倒想你家的大黄牛,便吼了一嗓子,那狼灰溜溜独自跑了,我就顺道牵了回来,你说这世道,狼都会偷牛了,还叫人怎么活呢!”
二愣子说完,苦笑不止。
徐老伯和老妇牵着黄牛到了家门口,死活要拉二愣子回家吃了晌午饭不可,那二愣子推说有事,死活不愿意,如此三番五次,二愣子挣脱了徐老伯的手腕,笑着跑了。
徐老伯这才和老伴欢欢喜喜的将大黄牛牵进院子栓了起来,又拌了草料喂了牛,隐隐一种担忧又浮现出来,这大黄牛,竟然是一匹狼将它偷走,这是透着邪门呐,不禁想起了袁大夫谆谆劝告,一时拿不定主意,又与农妇一说,农妇骂道:
“这袁大夫不给指条明路也罢,还说这话咒你,该不是个好人,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一头自家养了十年的老牛,还能莫名其妙的妨主不成?切莫听他胡说了!”
说罢,便进了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徐老伯心中暗暗想到,这牛丢了,也烦,找回来了,更烦,我说老牛啊老牛,我该怎么办?
徐老伯走过去,摸着牛脊背,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