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才开口:“生计艰难啊!就为了今天这条黄狗,我们被黄木乡余大户家的庄丁,追了足足十几里地,差点干上一架。这天下一乱,就更没我等小民立足之地了……”
“叶大哥非常人,以后必能出人头地,封妻荫子。”宋玉感叹地说着。
这不是玩笑,从叶鸿雁的气运上就可看出来。
这大汉全名叫叶鸿雁,是附近乡民,宋玉时常出来,一起聚众玩耍,喝酒吃肉。
宋玉有了太平印镇压气运,自然无病无灾,安安稳稳地成长。
中间还学文习武,为将来打下根基。
虽然也算低调,很少出来参与什么盛会,这是怕遇到法力高深之士,宋玉虽然隐藏了自身气运,但难保不被看出蛛丝马迹来,毕竟随着太平印的潜移默化,自身的本命气也有着红黄之色。在面相上,也有表现,这就跟普通乡绅大户之子的命格气数有些不符。
但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凭着嫡长孙的身份,也聚了些人才,母族更是支持了几个。
这些人,对以后大计,还是不够。
宋玉有着望气神通,时常出来,名义上是游玩,实际就是观察气运,寻找人才。
这叶鸿雁,就是最重视的一个。
在宋玉眼里,叶鸿雁头顶一根金黄色的本命高高竖起,这是正五品大将之器,足可担任将军职位。周围,又聚了一团红白之气,这是地脉气运,表明叶鸿雁祖上葬了块吉地,支持着阳间子孙的气数,注定要有一番事业。
当然,这些都是机缘巧合,叶鸿雁本身并不知情。
跟叶鸿雁一起的兄弟,也是不凡,有几个红色。这就是天赐的班底了,待到起运,就可以这些兄弟为骨干,作出一番大事,根据宋玉估计,打下新安府,割据一方都有可能。
既然见到,怎能放过?宋玉于是折节下交,很是礼遇。
叶鸿雁也是积极靠拢,毕竟是县里大户的嫡长孙,现在有了关系,以后再拉一把,就是机遇!
几次下来,关系就熟了,渐渐以兄弟相称。
叶鸿雁苦笑,说着:“这可就承你贵言了!”心中一动,这宋玉,一见到自己就多番亲近,时常接济,又言自己非常人,莫不是……
宋玉一笑,又摸出一块银子,约有二三两,交给叶鸿雁,说着:“看兄弟们的模样,最近不甚宽裕,这些,就给多买点吃食……”
叶鸿雁脸上一红,但还是收下了,说着:“反正都拿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回!”
“这些兄弟,哪个不想有几亩地,娶个妻子,好好过活呢?可惜,都是佃户,随着流民渐多,东家有人,给价也是越来越低,最后连佃户都没得做!”
“现在,兄弟们靠着打些短工,勉强度日,也是渐渐没活路了,今天这顿,是这月最好的了……”
“这大乾、这大乾,唉……”
宋玉默然,流民日众,只要给口饭吃就可驱使,自然比佃户短工好用。就这,也是求不来的,一县之地,也容纳不了那么多流民,只有其中身强力壮,精通农事的,才可留下。其他的,大多只有给口薄粥,驱赶出县的命。
要是没有方明,这叶鸿雁和他的兄弟就会越来越过不下去,最后官逼民反,落草为寇,这就是天机了,叶鸿雁必可因此发迹,越做越大,最后打下一县或者一府。
两人接下来都不谈这事,尽情玩耍,待得天色已晚,宋玉才告辞离开。
宋府。
自宋家进县来,也日益兴旺,虽然还称不上顶尖,也是不错了,大门也修得很是气派,方明到了门口,就有小厮上前,接过马缰,嘴中说着:“玉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吩咐,让您回来后就去书房!”
宋玉点点头,进了大门。
宋府修得极大,亭台楼阁,花园水榭,应有尽有。
走了片刻,才到书房,敲了敲门,门里传来声音:“是玉儿吗?进来吧!”
推开房门,就见得一人,中年模样,神态俊秀,正是此身的父亲。宋玉之父名为宋子谦,祖父名为宋云星。
宋玉见了,立刻拜下,“给父亲大人请安!”
宋子谦颌首,说着:“又出去见那群狐朋狗友么?”声音有些不悦,随着宋玉年岁日长,身上的威严之气也是越来越重,几乎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感觉有些难以训斥。这时,就不自觉得带了些火气。
宋玉恭敬说着:“儿子知错了!只是儿观叶鸿雁,非池中之物,与之结交,当大有益处!”
宋子谦冷哼一声,“如你所言才好!”心里却知,这儿子看人极准,罕有不中的,之前推荐的几人,都有才华,又忠诚老实,很是好用。
不提这事,随口问了些经义,这是考察才学。
见宋玉对答无误,脸色才缓和些,说着:“不错,不错,看得出,你平时还是用心的。只是经义之道,光烂熟于胸还是不够,其中的微言大义,还需纯化……”对这长子,宋子谦也是寄予厚望,幸好此子天资聪颖,不负众望,只可惜,有些偏好武事。
不过,这只是小事,又逢乱世,有些自保之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