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宿舍只剩下她们俩人的时候,她的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樊可儿无论吃、穿都极尽照顾田晶晶,好像田晶晶是她雇来的小助理,同学们有时笑话田晶晶,田晶晶一点也不生气。
她觉得这是老天带给她的好运气,如果不是樊可儿,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打怎样的工才能担负学费和生活费用。
樊可儿心高气傲,对田晶晶也喜欢呼来喝去的,但田晶晶总能用自己的方式化解这些尴尬,田晶晶私下的日记里倒是没有太多的抱怨,反而是写将樊可儿当成自己未来上班的老板,她说既然从她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受一些委屈又有什么不可呢?
从日记里,可以看出田晶晶的隐忍和宽容,也许这宽容里有自己的无限委屈,但她能用很好的方式来化解,至少在高中期间她们并没有发生太大的矛盾。
矛盾发生在高二上高三时期,这时樊可儿的母亲被诊断出癌症晚期,急需一笔手术费,他们家为了给母亲治病,基本上算是家徒四壁,哪里还有钱治病呢?
母亲骨瘦如柴,她拉着田晶晶的手让她不要再管自己,一定要把书念好,田晶晶听医生说,这个病虽然凶险,但要是手术就还有一线希望,至少可以再多活七、八年……
手术费用是八万,这对樊可儿来说是个天文数字,父母在乡下筹集了三万,还有五万的缺口,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绝望了,樊可儿告诉父亲一定不要放弃,她可以想想办法。
她想到了樊可儿。
樊可儿曾经跟她说过,说她的生日礼物最贵的一个就有十多万,是她最喜欢的一个什么逼真模型,她说了半天田晶晶也没明白,但在她眼里,这五万元就好像她随手扔的一个馒头一样,漫不经心。
田晶晶找她的那天晚上,着实进行了无数次的挣扎,她不断地用行不行张嘴一句话的事,就算不行自己又缺了什么吗?
她如站在黑夜里行走的小动物,被黑暗吞噬着,这么多年,她在漆黑漫长的时间隧道里拼命奔跑,她想用时间赢得母亲的胜利,然而,后有母亲的病魔,旁边是此起彼伏的楚歌。
她把借钱当成是母亲成活的最后稻草,她深怕自己一张口,那条无形的隧道又把她吞噬,让她掉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找了一个安静的下午,在樊可儿心情特别好的时节,当她终于吞吞吐吐说出自己借钱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脏都缩紧了,她死死盯着樊可儿,希望她好看的上下嘴唇,能说出自己最想要的那两个字:可以。
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樊可儿听她说完之后,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问:
“你是管我借钱吗?我们关系好到可以相互借钱了吗?这两年来,你吃我的穿我的我也算是够照顾你了,你怎么好意思提跟我借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