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狱出生之后,夫妻二人的生活较之于以往平添了几分难得的欢颜与忙碌。
儿子出生的当天,长弓战天就为其亲手制造了一小巧的摇篮。
每每外出打猎砍柴之余,总是留心寻得可用于打造小巧家具玩具的材料,待归家之后再以柴刀精心雕刻制造。
十数日时间下来,原本空空荡荡的草庐之内,便多出了十余件小巧玲珑的袖珍家具,其大小倒是与长弓狱小小的身体颇为搭配。
闲暇之余,严肃寡言的父亲总是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儿子逗弄傻笑,颇有几分初为人父的小心慈爱。
就连照顾长弓狱的吃喝拉撒,也无半分不耐,看得妻子摇头连连。
只是,唯有长弓狱自己知道,父亲看向怀中自己的眼眸深处,时常带有深深的担忧。
母亲夜月雪生产之后,就与常人无异,只是不知为何还是时长穿着一件天空蓝的长袍。
头上长袍连着的蓝色帽子依旧异常宽大,遮住了其大半张脸庞。
儿子出生后,夜月雪身上的气质愈发端庄高贵。
每每看向粉嫩儿子时,双眼之中全是爱怜之色,身上母性的光辉愈发浓厚。
十余日以来,婴幼儿身体内偶尔清醒的长弓狱发现,母亲夜月雪几乎日日夜夜都在忙于手上的针线活,也不知道母亲为何这么匆忙。
就好像,在赶着时间的步伐,生怕慢了一步就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一样!
只见,夜月雪手中是一件与其自身所穿长袍材质一模一样的天蓝色袖珍长袍。
看其大小,恰好与摇篮中不哭不闹的长弓狱甚是匹配,定然是经过精心裁剪的尺寸。
数日之前,这件袖珍长袍就已经成型,只是不知为何夜月雪任然没有完工的意思,而是日复一日在这件袖珍长袍上一针一线地细密编织。
细看之下,方才发现,夜月雪手中的袖珍长袍之上,有九条迷你链状之物,撒发出阵阵魂力波动。
而此时夜月雪正在针织的,就是第九条链条的最后一环,显然甚是耗费心神。
待到最后一针,夜月雪却是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而后,摇篮中的林封玉看见母亲左手撩开遮住额头的袍帽,露出了其光洁细腻的眉心。
下一刻,夜月雪竟是将一寸有余的细针,直直刺入了自己的眉心!
细针刺入眉心的刹那,夜月雪光洁的眉心微微皱了皱,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半刻钟之后,只见母亲将细针缓缓抽出,待得针尖离体的刹那,却又是疾如闪电般,向着第九道链条的最后一针处,一扎而下!
细针快若闪电,所过之处竟是激扬出虚空荡漾。
针尖处,一滴紫、金、蓝三色的魂血似乎压得虚空即将破碎,随着针尖没入了袖珍长袍的第九条链条之上。
从魂血离体到没入袖珍长袍,也不过倏忽之间,却见得魂血之上升起丝丝雾气,雾气离珠之后不久,就被虚空中笼罩的大阵之力磨灭虚无。
待得最后一针落下,袖珍长袍之上蓝光闪烁,顿时散发出一股虚无的囚禁之力。
一旁因担忧而双眉紧皱的长弓战天,一把扶住有些许眩晕的夜月雪,扶起妻子快步走到床榻之前,关切道:
“阿雪,赶紧凝神休息一下。”
夜月雪摇了摇头,做了个深呼吸,面色稍稍恢复了往常的光泽。
夜月雪随后望向床榻一旁的婴儿摇篮,向身旁的丈夫道:
“战天,快把狱儿抱过来,得赶紧为狱儿披上这囚魂袍,方能止住其弱小的魂体不断被大阵的抽魂之力所伤。”
长弓战天快速抱起摇篮中熟睡的长弓狱,只见长弓狱眉心处丝丝紫金中夹杂着缕缕蓝色的魂气若有若无之间透体而出,消散于天地之间。
见此情景,长弓战天刚毅的脸上不禁露出心疼之色。
婴儿状态的长弓狱睁开两只眼珠子黑不溜秋的眼睛,对着夫妻二人咯咯直笑了几声。
数个呼吸之后,长弓狱却感到虚弱异常,片刻过后又是沉沉睡去。
自打出生以来,长弓狱总感觉空气之中笼罩着一股股莫名力量,仿佛时时刻刻在剥离自身幼小身躯中的血气与魂力一般。
精神老是萎靡不振,四肢也提不起力气,一天之中,起码有二十个小时处在沉睡的状态。
夜月雪为儿子穿好蓝色袍子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