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派了几拨人了,一路上没少给我找麻烦!”他说道,看着谢景朝,“你今日不打算回京了?”
这里离京城至少也要六个时辰的路程,此时天色已晚,明天刚好能到京城。
谢景朝也上了马,答道:“我跟我父皇说了,去岭山给他猎一匹花鹿,他当即就同意我出京,至于何时回京,待我明天提了花鹿回皇宫,父皇才不会找我麻烦。”
岭山是京城外面的一座野山,常有珍贵的动物出现。花鹿,是昭文帝很推崇的动物,先前他也在那狩过猎,但一直没遇上,听自己小儿子说能把花鹿带回去,昭文帝当然一口答应。
“敢情还得去寻一只花鹿。”周云贞笑了,“看来你比我辛苦。”
他说完,驾马前进。
谢景朝也追上去。
两人一同往前,留下承宁和一干侍从面面相觑。
“那到底换不换啊?”一侍从说道,视线在承宁和徐明之间来回穿梭。
徐明人不错,他们是有目共睹的,但这承宁,肯跟着自己的主子离京,也是个忠心耿耿的人。
他面露纠结。
承宁呸了一声,气愤说道:“我家世子才不会把我换走!你们就死了那条心吧!”
他立马翻身上马,骑着马狂奔而去。
侍从们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无奈地摇头。
“还是徐明吧。”一侍从说道,“徐明至少会等我们。”
徐明刚准备策马离开,闻言身形停住。
他该走?还是不该走?
……
……
周云贞并没有到那处驿站歇脚,而是跟着谢景朝去了岭山。
一行人打了几头野猪,架上了几个火堆,在平坦的山脚处烤起了肉。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火堆照亮了周围,带着微风吹拂的颤颤巍巍。
“许久没吃了。”承宁抚抚掌,一脸期待地看着架在火堆上的大块肉,“去年秋围我因家中有事没去,所以没吃上。”
他遗憾地叹了声,看向旁边的徐明,和两个脸熟的侍从。
一侍从边摇头边说道:“去年你家世子猎的可是最多的,陛下赐了许多猎物,你居然没在,太可惜了。”
“是啊,可惜,可惜。”承宁道,“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啊?”
敢情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侍从:“……易文。”
“易文?”承宁念了一句,嘟囔道,“比徐明好记些。”
“……”徐明木然地听着,不说话。
另一边,周云贞提着一根结实的木棍在火上烤,谢景朝躺在铺好的草垫上,神色淡淡地看着天空。
“还挺羡慕你的,周云贞。”他说道,“想离京就离京,想去哪就去哪,最关键的,还不会挨骂。”
“你也想走啊?”周云贞不在意地说道,“想走就走,别顾忌太多。”
他也就随意一说,毕竟一个皇子出京还是很难的,尤其是十多年前出了成王一事,陛下已经禁止皇子擅自出京。
陛下觉得,若不是因为那时成王偏要出京,认识些奇奇怪怪的人,后来也不至于落到那个下场。
“走不了啊。”谢景朝叹气道,“太子哥在到处做我的错处呢,我可不能放松警惕。”
“那你还说个什么劲!”周云贞把木棍翻了一面。
肉被火烤得香味扑鼻,冒着油光,烟气环绕在山脚。
“我觉得,离京一趟感觉还不错。”他说道,看着躺下的人得意一笑,“遇上的人,事都挺有趣的,下回有机会,我还要去玩一玩。”
他周云贞想要做的事,谁都阻拦不了,即使有人想阻拦,他还是会想办法解决掉。
谢景朝说声是,随即沉默。
漆黑夜空中,烛火晃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