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有些察觉。”他说道,看着天边渐渐聚拢的云朵,“在他立为太子时,在他默认姚浦出京时,在他打压成王府的人时……”
“原先我还能说服自己,那不过是他为了让陛下满意才如此做的,他只是被利欲熏心。”
“这些年我也在想,殿下为何会落得如此,当年西部一事,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晓,而告到陛下眼前的那封密信,极有可能是知晓殿下策略的人所写。”
房务仪拧眉听着,表情也十分沉重。
白季也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
“我那时怀疑是我们自己人的问题,但后来一想,不可能。我们成王府上的人,个个坦荡荡,个个心有傲骨不屑做这种事。”
“对!”
房务仪点头应和,被说中了自己的心声,他心里热血沸腾,万分激动。
薛一鉴瞥他。
“所以只能是外面的人。”他接过话,“可据我所知,太子当时并不知道此事。”
“是啊。”白季也回答他,叹息道,“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道理来说,殿下再如何,也不会告诉他的,当时知晓此事的,不过就五个人,殿下,胡正,赵勇,我,还有娘娘。”
说道最后他看着薛一鉴。
薛一鉴摇头:“我不知道。”
他那时候并不在京城,而是去了西部解决一些旧事。
在外面待了数月后,便收到了一封信,娘娘让他去查成王是否见过陈大人。
后来他又去了趟益州,被李夫人告知,娘娘说要把小郡主带到她身边。
然后他回了京,听到的消息便是那几个婢子带了孩子跑了……
白季也朝他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不知道。”他说道,“不然你那时也不会那么生气,如今也不会来这里找我。”
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四散开来。
薛一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了。
“胡正死了,在贺州一战中被燕人一刀毙命。”他淡淡道,“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而太子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不得而知。”
“不过,无非就两种情况,第一是他从别处听来的,第二,就是他自己想办法知道的。”
薛一鉴看着他们两人。
“你们可记得,在商量那件事的时间里,太子可有来成王府?”
房务仪不清楚殿下他们什么时候商量的事,但他知道,太子以前常来府里找殿下和娘娘说话。
“有。”他点头,语气笃定。
白季也也斟酌了一下,缓缓点头。
“那时还是裕王的太子与我们殿下最为亲近,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最好,殿下出京,他们还有联系,到后来殿下回京,太子更是十分高兴,拉着殿下说他不在的时候京城里发生的趣事。”他说道,有些懊恼,“所以我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觉得稍稍怀疑,便是侮辱了殿下与他的兄弟情义。”
“那现在你不得不这么想。”薛一鉴抿抿唇开口,“我不会想错,你也不会猜错。”
“那件事,我们得重新查一查,而既要去查,就得回京。”
他早已有这个打算,所以先回京城探探情况。既然当年之事有所错漏,他必须把真相找出来。
不然,就对不起娘娘。
白季也沉吟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
房务仪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
“你们要回京?以什么身份?陛下虽未下旨抓我们,但不代表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回去!”他气冲冲说道,“难不成你们真想被抓?”
薛一鉴一掌把他打退了几步远。
“聒噪!”他说道。
白季也无奈地看着房务仪,等人闭嘴后,他转头问道:“鉴大人,那什么时候回京?”
“等我的消息。”薛一鉴说完迈步转身,“小姐,她也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