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因夏蝉近来颇喜欢跟在方轲身后转悠一事,笑了好一会儿。
林清想起前番打算去看城外田庄,遂与乌茉说了。
她在姑苏老家临行前,搜罗出了所有库存银子,再将家中金银玉器变卖了,一并换成银票。
姑苏林家原有的田产买卖,她全部交给夏蝉的父兄在打理,又让外祖母派去辅助她的秦忠夫妇在旁协理,后院留着梅冬和春草。如此一来,她纵使来金陵长住,便也高枕无忧了。
初来金陵时,她拿了些银票,交与方轲去城外置办田庄。
这许久了,一晃眼从春到夏,过去数月,她还没寻着时机去田庄巡察。
乌茉翻出田庄纸契,与林清一道细细商量起具体事宜来。
正说到某处田庄的管事如何精干时,雁秋忽火急火燎地掀帘进来。
不管是林家还是甄家,都是有规矩的人家,但是林清特许了乌茉等几个心腹丫头,如有紧急事务,不必避讳也不必顾及虚礼,尽管直接来找她。
林清与乌茉见到雁秋满面忧急、几乎是跑着进来,顿时心里感觉又有什么不妙的大事了。
“姑……姑娘,快……快逃吧!”
雁秋跑得双颊通红,满头满脸都是汗珠。
“好好说话,先匀匀气息。”
乌茉倒了杯温茶递到雁秋手里。
“是舅太太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林清面色沉静如水,看起来一点都不焦虑的样子。
“姑娘怎么知道?姑娘真是厉害!”
雁秋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了一满杯茶水,听到林清这样问,顿时惊奇不已,忙又夸赞起来。
乌茉无奈地笑着推了她一把:“都这时节了,快别奉承了,赶紧说要紧事。”
“我方才去甄家花园的庭心湖里拔莲蓬,在小舟中睡着了,莲叶长得太高太盛将我完全遮掩住了,外头的人都看不见我。我正睡的香甜呢,谁知竟听到有人说话,吵嚷的声音有点大,我就醒了。仔细一听,可了不得,是甄家二爷正和一群老嬷嬷们吵嘴。”
雁秋一口气不敢歇:“那群老嬷嬷是舅太太派出来的人,说是姑娘名声已坏,要将姑娘关起来。甄家二爷只一个劲说绝无此事,那老嬷嬷们又不听他的,最后他急得没有办法,只好一头栽进湖水里,老嬷嬷们吓坏了,都顾不上来找姑娘,竟都围着甄家二爷回去了。”
林清大惊,脸上却没有带出来,这甄锦还真是会替她找事!
乌茉却是焦躁起来,她脸色颇不好看,甄家二爷果然是个靠不住的!
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偏要跑到她们院前爬树赶蝉,自己摔断了腿,伤成那样,纵使当时瞒住了殷夫人,但大家宅院里更本就没有透风的墙,殷夫人迟早得知道,这笔冤孽帐铁定又全部赖到她们姑娘身上!
“可有听到说,为何要将姑娘关起来吗?”
乌茉急得都站起来了,一副想要立即打包出逃的样子。
雁秋忙道:“自然听到了,那老嬷嬷说金陵城里大街小巷中,到处都在传,说姑娘不顾脸面,与司徒家四公子私相授受,这回长住在甄家也是存了要与司徒四公子相守的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