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扶着林清走了出来,一到了外面,夏蝉立刻变换了神色。
她担忧地问:“姑娘,你可是太过劳累了?”
林清摇了摇头,面色苍白,低声道:“过了病气,是我大意了,这病需得隔绝呼吸口沫。”
夏蝉大惊失色,看着自家姑娘虚弱无力的也样子,心疼不已。
“去,让方轲到外面多买些面纱回来,要厚实些的……不,幂篱,买幂篱,要厚重些的白纱,保证各人都有三五个换洗,嘱咐大家不要近距离说话,饮食前务必要用皂角洗手,且饮食要各自分开,切勿对面而食!”
林清一连说了一串话,看着越发虚弱了。
看着自家姑娘似是风一吹便能倒了的样子,夏蝉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乌茉姐姐和雁秋也都病着,只能靠她来照顾姑娘了。
她忽而深觉肩上担子重大,那份脆弱倏然间又消失了。
“姑娘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外头的事情,你吩咐蝉儿去做就行了。”
林清点了点头,靠着夏蝉回了自己房里。
才睡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听到窗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
因为要通风,所以她让夏蝉将窗户虚掩着,没有关紧。
“蝉儿,发生何事了?”
林清只觉得头越发的昏沉,想挣扎着坐起来,却架不住浑身无力,又一头栽回被窝里。
头上似火一样滚烫,身上却偏又冷的厉害,似冷水一盆盆浇灌在身上。
“蝉儿……”
她又唤了一声,这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
胸腔里却是闷得厉害,总是有一口气提不上来的难受。
两个眼睛烧的厉害,一用力挣扎就冒着眼前一片漆黑。
她虽病重的厉害,心里却明白的很。
没办法,再挣扎也是徒劳,白费力气而已,不如闭上眼养养精神省些体力。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夏蝉匆忙的脚步声。
“姑娘,你觉得好些了吗?”
夏蝉试探着问,她隐约听到了姑娘的呼喊,就赶忙从外面跑回了房间。
林清未睁眼,只有气无力地问:“外面是谁?”
夏蝉十分难过,可不说也不行,犹豫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姑娘别急,只、只不过是官府的人来了,将咱们院子团团围住,说……方轲他们正闹着,还没个结果。”
“说什么?”
林清听到了关键点。
官府的人来了,不是重点,可怕的是官府的人来这儿是打算做什么。
她已经没心思去想是谁向官府告密了,大约是殷夫人或者是那藏在暗中的杀母仇敌。
现在眼下最急需要解决的是,如何保住这一院子人的性命。
夏蝉嗫嚅着说道:“官府的人说咱们这院子有人得了瘟疫,为了防止疫病扩散,要……要烧了咱们院子!”
毕竟年纪小,她说着,不觉因害怕而哭了起来。
林清仍旧闭着眼,良久没有说话。
夏蝉以为姑娘也太害怕了,忙收住了眼泪。
姑娘病的这样厉害,自己想不出好办法,那也不能再给姑娘添堵。
“去告诉她们,我是这世上神医曲宴收下的唯一弟子,我能应付这个病,让他们再宽限三日,三日后,若我不能治好这院里的人,我自己亲自放火来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