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开门,“咚”的一声,砸进来个人。
积雪顿时染上血污,那人脸朝地,背上血肉模糊,观之可怖。
叫嚷声迅速传开,林府中人瞬间炸开了锅。
最先冲到门口的是林峰,过了好一阵林岩才踱步走来。
管事的壮着胆子,将那人扳至脸朝上,看到的也是一脸血污。
他颤着手探到那人鼻中,一探,立时唬得往后退,一屁股跌坐雪地里。
“没……没气了……”
林岩捂着鼻皱着眉,上前只打量了一眼,遂惊诧道:“这不是二门当值的大力吗?”
管事的一听此话,忙喊人拿了湿帕子来给地上的人擦脸。
血迹擦拭干净后,露出一张极普通憨厚的脸。
管家唬得不行,慌忙着人去报官。
林清因昨日奔波又染了些风寒,夜间发热,这时候才睡踏实,梅冬等人不敢惊动,俱守在房中备好各色汤水衣物等。
只有夏蝉一人,匆匆去了前院。
待至隅中时分,林清才悠悠醒转,烧已退去,想到昨日信中所述,神医今日晡时必当到达林府,只觉得神清气爽,高呼了一声雁秋取水来。
洗漱时,看雁秋眉头紧锁,一问才知今晨的大事。
林清听得真切,夏蝉去前院察看,被林峰拿住问话,现扭送到官府,至今未返。
据前院仆从回禀,那清早起被丢进林家大门里的死人,乃是昨日跟着夏蝉等出门的护院王大力。
王大力的娘说,自从昨日午时出门后,至今未归家。
夏蝉,就是昨日午时去唤了王大力等人随行。
至于去了哪里,夏蝉只是一句话,为替林老爷祈福,去寺里上香。随行的护院家丁里头,没有王大力这个人。
林清眉头紧蹙,沉思片刻,问梅冬:“他们二人都去了衙门,还是单去了一个?”
梅冬会意,回道:“单五老爷去了,六老爷在家,两位夫人这会都未出门,拘着一家老小不许乱走动。”
雁秋听的连“呸”了几声。
“什么老爷夫人!那起忘恩负义的东西,还真要鸠占鹊巢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命!”
杀人命案,与林府大小姐的贴身侍女扯上干系。这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林清望着屋外的白雪皑皑中透进窗来的光亮,发了一会怔。
原来,铤而走险的,不只她一人。
他们不信父亲还能好起来,更不信她能豁出一切去守住家宅安宁。
她冷哼一声,目光由冷凛变得锐利起来。
“甄家表兄在哪儿?”
听到林清问起这个,雁秋与梅冬齐齐低了头,脸上飞起片片红云。
林清疑惑,正待追问,雁秋猛地往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又是咬牙愤恨又是羞臊,道:“我和梅姐姐去寻过……邢寡妇在里头……”
林清望着她们二人绯红的脸,愣了一瞬,旋即明白似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
她笑盈盈地拿起小丫头端了半晌的燕窝粥,一口气将其吃完。扔下擦手的帕子后连漱口都顾不上,抬脚就往外走。梅冬赶忙拿起大氅,慌慌张张地跟上,穿过庭院直至廊檐才撵上忽然步履如风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