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怀毅将老军医从熟睡中喊起,几乎是架着后者再次返回到中军大帐之前。但是却见到内里的灯火已经全部熄灭,站在外面也不能听见里面传来丝毫动静。
“王爷睡了?”葛怀毅看着大帐外负责守夜的守卫问道:“灯火是何时熄灭的?”
“回禀将军,在将军和军师离开之后王爷帐内的烛火便熄灭了。”守卫回答道。
一旁的老军医不像葛怀毅身体强健不畏寒冷,春寒料峭的深夜突然被人从暖和的大帐中带过来,此时还不停地打着哆嗦。但是张和和葛怀毅,却没有一人能分出些关注到他的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决断。在守卫的惊呼中,掀开大帐闯了进去。
“王爷?”外面的守卫追了进来,却被张和侧身挡住。他们不敢贸然和军师动粗,却听葛怀毅的声音已经在大帐内响起。
没有得到回应,不论是守卫和军中想象中的斥责,还是葛怀毅和张和预料中的应声。
“将烛火点燃,快!”葛怀毅一边吩咐,一边绕过沙盘,抹黑向里侧安置床榻的地方走去。
外间的烛火被守卫点亮了,借着透过来的光线,葛怀毅看到了仰面躺在榻上的人,以及床榻旁边那醒目的猩红。
“阿穆!”葛怀毅两步跨到近旁,将萧穆的身子从榻上扶起。同时疾声吼道:“军医,快过来!”
……
“棣棠此人虽然和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却几乎从未出现在在大魏。”宇文愈道:“恐怕连郑家,留意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都少。所以他也不曾引起离魂冢的关注,我这里能找出来的大都是关于郑风年和他那个‘早逝’的女儿的记录。”
“并且这些记录大都有了近三十年的时间,是离魂冢上上一个掌权者在位时留下的。若是再过几年这些东西没有人需要,便会因为不再有价值而被焚毁。”
顾蕴了然,棣棠在西域做王爷的时候,按照年龄派还排在阚伯周的前面。那他至少应当和萧穆差不多年纪,已经即将步入而立之年。而宇文愈要比萧穆小两岁,今年不过二十七八。记录中的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
而上上一任离魂冢的主人,显然对于郑家小姐的风流韵事不甚关心,寥寥记下的几笔还大都是关于郑风年的反应。
这些信息,远不足以让他们能够判断出棣棠会逃向何方。
其实有一个人是最有可能知道他要去的方向的,那便是郑氏的家主,棣棠的外祖郑风年。但若是这条路走的通,郑风年也就不会让人如此忌惮了。
“还有一个人。”宇文愈忽然开口道。
“谁?”
“太后。”宇文愈回答道:“进入皇宫,比接近郑风年要容易的多。”
“可是她为何要帮我们?”顾蕴问道。若是他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北朝现在的太后娘娘实际上和棣棠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想要从她口中问出答案,恐怕不会比逼问郑风年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