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他怒瞪向何峮,却不敢说出一句辱骂的话:“君子应当言而有信,我已经替你们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你们却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大人也说了,言而有信那是君子作风。”何峮如常面对他的质问,道:“可是在下却从来不敢自居君子。这两个字,从来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俞青山看着对面那人用着再正经不过的模样,却说着无赖泼皮才能说出的话。一时气的连接话都不能,只能继续怒瞪着何峮。
“俞大人这次所用的药,需要每隔半月服用一次解药加以控制。”流珈在一旁,继续解释道:“只要按时服药,便一直不会发作,身体和常人无异。”
“当然,”何峮接话道:“这毒不会一直停留在大人体内。只要大人再帮在下做完了下面这件事,解药自当双手奉上。”
俞青山很想骂一句:“你们这等出尔反尔毫无信誉可言的奸诈小人,如何能让人相信?”
可是他不能骂,也不能不信。
见对方不说话,何峮自然而然地便认为他是默认了。于是接着道:“烦请大人上奏陛下,城中沟渠甬道年久失修,一旦遇到暴雨便极有可能水淹建康。所以要请陛下下旨,重修建康各大甬道。”
“这不可能,陛下绝不会下这道旨意。”俞青山不加掩饰地说道:“如今户部吃紧,根本没有多余的银钱拿来修缮沟渠甬道。”
其实和军饷相比,就算将建康城大大小小的沟渠全部疏通修缮一遍,所要花费的也都是一些“小钱”。可是经过长达六年的战争之后,户部几乎连朝廷官员的饷银都要发放不出,哪里有钱去做旁的事?
“大人不必担忧,”何峮道:“所要甬道的银钱嘛,自会有人提供。”
何峮所说的这个“有人”,让俞青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石肴。但即使银钱有了来源,这道旨意同样求不来。
简言之,朝廷没有钱。就算有钱,也不会先用到重修沟渠甬道这样“无关痛痒”的小事上。
俞青山如实道来,却听何峮道:“这些,便要看俞大人的本事了。”
俞青山闻言一口血呕在胸口,奈何对面的人已经从坐榻上起身,拿着舆图施施然向外走去。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方才的话——我只负责下达任务,至于如何完成,不在我要管的范围之内。
……
从皇宫藏书阁得到的这封舆图被送出了建康,但是却没有去往淮南军主力所在的方向。而是一路北上,朝着安州方向而去。
几日之后,坐镇中军大帐的温昭接到那张羊皮舆图,附带有一封信函。他看完信函之后顺手将其递向一旁,然后将舆图铺展在面前的案上。
接过信函的是两人,并且还是两个熟人。
“王妃拿到了建康的舆图!”片刻后,洛行风惊讶道。
而另一人已经凑到了近前,和温昭一同浏览起图纸之上的内容。
这二人正是原本应该在淮南军主力之中的洛行风和张玗,他们不知何时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从主力大营暗中赶来了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