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群龙无首,魏王府一党在朝廷上受到极大的打压。一些人的陈年旧事被翻出来,成了皇帝一党的言官攻击他们的说头。更甚之,某些人莫名其妙就被免了官职,被冠上的则是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
宇文愈之所以在朝堂之上硬气,是因为他手中握有北朝半数兵马。这些兵马也是魏王府一党的靠山和依仗。
可是宇文愈不在,没有人能调动这些兵马。朝廷不敢轻易动武将,归附在魏王府门下的文官便首当其冲成了靶子。
本来也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消息,可是宇文愈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便有越来越多的人不得不相信了。
良禽择木而栖,某些原本归附于魏王府的人心中便有了动摇。
而那些不曾动摇过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要么被免官要么被下狱。
前后不过一个月的光景,占了整整一条街的魏王府,从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
宇文愈虽然出身宇文家族,但却是一人搬出来独住。这王府里,除了他也没个正经主子。而当其身死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当下,宇文家却没有一个人过来问询。
这可愁坏了老管家,这门口的白幡到底是挂还是不挂?虽然目前也只是风言风语地在传,连朝廷也没有给出明确的意见。但是看着这动静,怎么都不像是假的。
还有这一府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最重要的是,主子没了,他们这些人还能活命吗?
“管……管家!”老管家正在自己的小院中一边沉思一边踱步,一个小厮突然从外面冲进来,甚至因为没有留意到脚下的坑洼而险些趴滚在地上。
“什么事?”见到小厮的失态,老管家本就算不上晴朗的心情更是阴云密布。瞪着气还未喘匀的小厮道:“王爷不在府中,连规矩也忘了不成?”
若是平日里,被老管家这么一吼,没有哪个小厮再敢抬起头。但是今日这人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被吓住反而更加没规矩地抓住了老管家的手臂:“王爷……王爷回来了!”
“你……”老管家即将脱口而出的责骂被小厮的一句话阻在了嘴边,随即反抓住小厮,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爷回来了!”
宇文愈的回归顿时让整个魏王府沸腾起来,但是这一圈围墙之外,仍旧无人知晓。
所以当第二日他身穿绛紫蟒袍出现在宫墙之外时,顿时吸引了所有前来上朝的官员极其仆从的目光。连大殿之前的守卫看着他闲庭阔步地走进去,都像是见了鬼魅一般瞪大了双眼。
不是说魏王已经遇刺身亡了吗?那这个活生生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上朝的人又是谁?
北朝皇帝元叙看到了那站立在百官之首的绛紫色身影的时候,险些一脚踏空坐到龙椅下面。
“魏……魏王。”北朝皇帝元叙也十分年轻,和宇文愈差不多年纪。
此时两人一个高坐在龙椅之上,一个站立在百官之首。任何一人看到这个场面,大都会冒出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那身明黄的龙袍,不应该穿在那个人的身上。
“陛下见到臣,似乎很是惊讶?”宇文愈开口,才让归附在魏王府门下的官员们从震惊和恍惚中出来。重新找到了主心骨,连站姿似乎都挺拔不少。
而同一时间,某些人则是觉得一股凉意直窜脊梁,让他们几乎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