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
“那定是积累了许多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脉。”宇文愈道:“你在北梁州的根基,似乎比你姐姐姐夫这对名义上的领主还要深厚。那间蕴蒸,也是你的产业吧?”
顾蕴不答,宇文愈也不在意。继续问道:“凌恒也是你在行商时认识的?”
“不是。”顾蕴摇头。
“不是?”
“嗯,他不是我的朋友,”顾蕴道:“是雁翎认识的人。此次请他出诊,也是雁翎在中间协商。”
顾蕴解释完,便不欲再继续话题。于是主动开口道:“夜已经深了,魏王安心安歇,我会让人在外面守着。”
说完,转身离开。
宇文愈的目光隐晦地落在她的背影之上,直到顾蕴迈出门槛,转身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有些奇怪,平日里在自己的府邸,外有重兵把守内有暗卫无数,居然不如此刻独自一人躺在不相识的人家中让他来的安心。
这种安心之下,让宇文愈很快进入梦乡。朝堂上的争斗、身边人的背叛、回去之后要面对的烂摊子、连身上还留存着尚未除尽的剧毒,都被他暂且抛之脑后。
期间被小厮叫醒喝了药之后,再次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清晨听到陌生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睁眼之后,其中的迷离瞬间被清明掩去。
以凌恒为首,还是昨日的那帮人,相继进入房中。
凌恒二话没说,便伸手过来探宇文愈的脖颈。然而在手指触碰到他的前一瞬,被他出手阻住。
宇文愈此时才惊觉,自己因为施针用药已经丧失了许久的内力和灵敏都回来了。去抓凌恒探过来的手,是他长年累月形成的自卫习惯。反应过来之后,才缓缓松开。
“无意冒犯。”宇文愈道。
“公子的身体看来恢复的不错。”凌恒看上去没有丝毫介意,继续方才的动作将手指放在了宇文愈脖颈处的脉搏上。
片刻之后收回手,对着宇文愈道:“毒素已经拔除九成,再施一回针,喝一副药,便能清除干净了。”
“多谢。”宇文愈道。
“不必。”凌恒不论说什么,永远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从小童手中接过两个瓷瓶,递向宇文愈:“这是压制你体内另一种毒的药物,每次察觉到不适之时服下一颗,能暂时阻止毒发。
这里一共二十颗,大约能撑两个月。”
“若是两个月之后仍未拿到解药,会怎样?”问话的是顾蕴。
“若是无法拿到解药,在药物用完之前便要回来寻我。”凌恒回答道。
“为何不多配一些?”顾蕴问道:“撑得时间就一些,也更多一些胜算。”
“这已经是最大的量了。”凌恒耐心解释道:“第一阶段能用此药压制,但是此药并非真正的解药,用到一定剂量之后便会失去效用。
公子若是不能拿到解药,便要在那之前赶回来,我再行替公子配制下一阶段的药。”
“第一次能撑两个月,”宇文愈问道:“第二次呢?”
“这要视公子的身体情况而定。”凌恒道:“中毒之人的体质不同,所用药物的效果也不一而足。
不过一般而言,随着中毒时间越长,药物的效用就越短。
直到最后,无药再可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