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从未在意。”
“也能忍受娶她之后旁人对你的暗中嘲讽?”
“何须忍受?若再让我听见谁对她的身份多有置喙,我必定见一个打一个,打到他们不再说不再敢为止。”
闻言,萧穆终是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只好拿起案上的杯子用以掩饰:“还是那句话,你还能封住天下人之口不成?”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萧乘并未注意到自家兄长的变化,“我们自己活着,为何要看旁人的眼色?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看轻她,我也不会。我爱的是她,又不是天下人。”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萧穆道:“若是日后改变心意,不会等到你嫂嫂找你,我自会让你后悔不迭。”
这下,萧乘彻底愣住了,怎会还看不出萧穆的意思。
但是明白过来之后,却有些哭笑不得:“阿兄,你若是想要知道我对阿蕴的心思,直接问我便可,何必如此转弯抹角?”
“阿蕴是阿蓁的妹妹,我总不能害了她。”
萧乘直接由哭笑不得变为微微不平:“我在阿兄心中,便是如此不堪托付之人吗?”
“并非。”萧穆直言道:“你自然是大好男儿,但是想要求娶的人是阿蕴,我不得不如此。”
我们才是亲兄弟!这句话萧乘只敢腹诽,因为他怕一句话就将好不容易得来的支持推走。
年少时期在窗外听见的萧穆对老淮南王萧温说的那番话,一直是他心中不可抹去的阴影。
“你在我面前慷慨陈词,可向阿蕴表明了心思?”
闻言,萧乘呆住了。
在顾蕴面前表明心思,他怎么敢?
不戳破,他们仍旧能以亲人的身份相处。戳破之后,万一顾蕴无意,日后要如何相见?
萧穆一看自家弟弟的样子,便知道定是没有。心道:果真只敢对着我慷慨激昂,在阿蕴面前却畏首畏尾。
“既是没有表明心意,你又怎知阿蕴愿意嫁给你?”萧穆总算知道,为何萧乘一开始便说他更怕的并非世俗眼光。
“阿蕴不愿意,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为你们祝福,你也无法得偿所愿。”
“我知道。”萧乘声音有些沉闷。
“既然知道,又何来要娶她一说?”萧穆也有些失望,看来是空欢喜一场。
自从和离之后,顾蓁一心扑在生意上。从顾蓁的言语中,萧穆清楚地了解到她过得多姿多彩、自由并且欢愉。
看她的模样,可是没看出一丝一毫想要再次嫁人的打算。
这世间女子嫁人,无非是出于两种缘由。
第一是寻个依靠,丈夫是她们生存下去的资本。嫁为人妻,是她们不得不走的路。
第二则是爱慕。
像顾蕴这样完全不必依靠任何人就能活得很好的女子,又有了曾经的经历。除非心中对一人的爱慕让她心甘情愿将自己托付,不然还真没人能勉强她嫁过去。
“阿兄。”沉默良久之后,萧乘再次开口,“我就是想为自己挣一挣。”
“年少时不敢,将她错过。如今终于有了些微的机会,我也已经不是阿兄当初所说的那个不谙世事的我,我觉得,应当能配得上阿蕴了。
而且看着阿兄去追嫂嫂的模样,我也想搏一搏,若是一直不说,再将她错过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