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过后会向可汗请罪。”
郑氏油盐不进,阿娜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并不想这对母子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但被人拒绝却又是另一回事。
“母亲身体不适,便由我前去吧。”棣棠适时开口。
“王兄要去?”棣棠的反应,让阿娜叶有些意外。
“是的,携家眷同去。”
……
“主子,驸马确实在阿娜叶公主的寝宫,但是周围有重兵把守。”二人刚刚步出郑氏所居住的寝宫的大门,便有一人前来禀报。
棣棠看向顾蓁:“你也听到了,今日想要见到那人,是不能了。”
顾蓁的神情明显的暗了暗,随即又问道:“既然即将大婚,宫中一应用品要如何送入?”
“你想混进去?”
顾蓁不置可否。
“一个即将娶旁人的男人,也值得你如此冒险?”
“……”
“你是想今日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进去见他,还是想后日十拿九稳地将其抢出?”
顾蓁低垂眼眸,片刻之后抬步前行。
“看来你还是和一般女子不一样。”棣棠跟上顾蓁的脚步。
“有何不同?”
“一般的女子不论多聪明,碰上情之一事总会变得愚蠢。而你,似乎一直能保证清醒的头脑。”
棣棠没有听到顾蓁的回应,继续道:“或者,你是用情不深?根本没有将那个人放在心上?”
顾蓁不理睬他的自言自语,直到坐上马车之后才再次开口:“萧穆是如何来到这王宫之内的?”
“被俘虏啊,还能是为了什么?”棣棠解释道:“我那个妹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却也是一员虎将。十几岁就跟着可汗在战场上拼杀。”
“她败了萧穆?”
“你不信?”
顾蓁摇头:“淮南军为何会大败?”
“战场上,哪里有一直打胜仗的军队?淮南军虽然勇猛,但也不会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棣棠的话十分有理,但是却不能说服顾蓁。
淮南军自然不会一直打胜仗,但是此次败退,付出的代价也太过巨大。居中主帅阵亡,少帅失踪,可以说是一场仗打掉了淮南军一半的实力。这个跟头栽的,未免太过让人难以承受。
“既然俘虏了萧穆,为何不见你们宣扬?”
“还能是为什么,因为阿娜叶看上了你的丈夫,想要将他据为己有。”所以说,女人就是蠢啊,将这么一条毒蛇放在身边,也不怕一不小心被咬死。
“为了一己私情,直接从战场上退下?”
“俘虏了儿子,老子还在。”棣棠道:“淮南军也不是能一口吃下的,还不如先回来将名分定下。到时候,说不定淮南西域还能一家亲。毕竟你们在大齐也不受待见不是吗?”
连西域人都不知道淮南王已经亡逝!
顾蓁看向棣棠,并未看出他在说谎或是有意搪塞。再者,他也没有说谎的理由。
“西域军中,可有你的人?”
棣棠嘴角微扬:“若是军中有我的人,事情也不会如此难办。”
他若是能将手伸进军中,也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拉淮南王府做同盟。
……
不过两日时间,眨眼间便能过去,顾蓁却在棣棠的王府之中住的度日如年。
她看似从未将萧穆即将和阿娜叶成婚的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会抛弃她,为了活命而另娶他人。
但是每当思绪空闲下来,却还是会忍不住地胡思乱想。各种幻想无根无据,却总能让她烦乱不堪甚至隐隐恐慌。
顾蓁再次感受到了十岁那年一人从乱坟岗醒来的无助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