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如今虽然从陆家搬了出来,但是既没有回顾家也没有去张家,而是独自住在郊外的别业之中。
她想如何,张玗还真猜不出。
只见顾蕴面露笑容:“我想阿姐了。”
……
“顾兄,不过是小儿女之间闹了别扭,过不了几天就能和好。”陆氏家主即陆邻的父亲陆汾亲自来到顾府。
“阿邻已经知道错了,让他跟阿蕴认个错,两人就还是恩爱非常的小夫妻。咱们两家的姻亲,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断了。”
陆汾从踏进顾家的大门便是一脸笑意,但是顾际棠却始终不辨喜怒。
“顾家和陆家世代交好,自然不会因为这桩事便断了联系。”
“如此才是正理。”陆汾笑意更甚:“阿蕴在何处,让阿邻当着顾兄的面亲自认错。”
站在陆汾身后的陆邻来到顾际棠面前,俯身拱手:“叔父,都是陆邻之错。”
“是阿蕴从小被养的骄纵,贤侄何曾有过错?”
听到顾际棠的话,陆家父子心中具是一咯噔。
未待陆汾回话,顾际棠继续道:“阿蕴顽劣,实在不能胜任陆家妇。所以才自省其身,深觉应当让贤退位。”
“顾兄此话何意?”
顾际棠笑道:“这和离的文书,由官府操心判下来即可。不过是小儿女间的事情,如何能亲自劳烦陆兄跑这一趟?”
……
从顾府出来之后,陆家两父子的面色都十分难看。
陆邻是因为意识到,他和顾蕴是再没有复合的可能了。
而陆汾,则是因为觉得羞耻无比又愤怒至极。堂堂士族的主母,居然能做出强抢儿媳嫁妆的事情。
此事若是传将出去,叫他如何面对士族众人?
“还有你,正妻还未有子嗣居然一个妾侍首先诞下子嗣。”陆汾看着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之意怎么也挥之不去:“你叫顾家如何能不气?”
顾府厅堂之上,陆汾不顾脸面一再纠缠,直逼得顾际棠将给陆家的遮羞布完全掀开。
“兄长虽然已经亡故,但是阿蕴还是我顾氏女,并非孤身一人可以任人欺辱。
婆母强抢儿媳嫁妆以贴补家用的事情,恕在下实在是孤陋寡闻,从未听说。
再有,陆兄喜得佳孙,请恕顾某不能上门道贺了。”
“是儿子的错。”
“如今知错又有什么用,陆家和顾家的姻亲是断定了。”
回到陆府之后,陆汾对妻子自然也无甚好脸色。
陆夫人却反驳道:“断了就断了,这世家也不止他顾氏一家,出身高贵的女儿更是不止她顾蕴一个。以阿邻的相貌才华,还愁正妻之位无人可继不成?”
“你懂什么?”陆汾怒道:“如今大齐的士族确实不止他顾氏一家,但是像他们这样好的姻亲,你却是再难找到第二家。”
吴郡四大姓氏朱、张、顾、陆,朱家如今动向不明,张家似有意一直保持中立。只有顾家抢先一步搭上和淮南王府。
如今的大齐还叫大齐,说不准一觉醒来就已经改朝换代。而最牢固的隐蔽,只有兵权。
大齐兵权最盛的却不是朝廷,而是淮南王府。有了顾氏作盟友的淮南王府,更是如虎添翼。
随着顾氏的靠拢,势必会有许多二流三流世家也归入淮南王府一方。时日越久,那便是大势所趋。
不过五日,官府的判定已经下来,准许陆氏陆邻与顾氏顾蕴和离。自此两不相欠,各自婚嫁互不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