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曹满露着板猪肉穿着裤衩,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正端着土碗吵吵着,看那斗鸡般的精神头,很难跟此前病秧秧的样子联想在一起。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就一锅稀汤寡水的绿豆粥,想饿死曹爷爷吗?”
“闷葫芦,你把兔肉交出来,还有碗里的鸡肉,我要吃肉......”
曹满一副要干架的怒样,双眼贼光四冒,倒和圈里饿急了的猪有些相似。
海子五大三粗,用魁梧的身材挡在对方的身前,好几次曹满想要冲过去抢肉吃,都被他给推搡了回来。
“耗子哥,黑虎哥交代过,你这病刚好,不能沾油荤,只能喝稀粥,你还是乖乖听话,别自个儿找不痛快!”
“我听你个头!”
“海子,你要是再不让开,曹爷爷可要动手了!”
曹满一边吼着,嘴里的哈喇子一边不要钱的流了出来,显然是饿得快失去了理智。
“耗子哥,就你那点能耐,我还怕你动手?来啊,让我给你几老拳,你就踏实了。”海子寸步不让的说道。
曹满是饿不假,但强弱好坏还能认得出,明知动手自己肯定吃亏,到最后动手变成了动嘴,二人你来我往,骂了个不亦乐乎。
“闷葫芦!”
“憨腚!”
“鼻涕虫......”
“馋屁股......”
......
虎千斤没进灶房,主要是太过羞臊,之前在屋里帮忙,那会儿曹耗子好歹还有件外衣披着,现在就一衩,光膀露身,实是不雅。
进了房的寒岳倒是想上去劝架,却被段虎给拦了下来。
“段虎,你搞什么?没看见他们都要打起来了吗?”寒岳发急的问道。
“不怕,打不起来,就是打起了也没事,顶多给曹耗子一点教训。”段虎笑呵呵的说道。
“啧!说什么呢?耗子多大点本事,万一惹火了海子,那小子揍人可是会下狠手的!”寒岳急了眼。
“不会不会,你放心好了,何况还有你我在这呢,怕什么?”段虎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曹满气势虽凶,却外强中干,吃亏的事是绝对不会干的。
更何况这一晚上的时间,段虎心里憋闷得难受,好不容易遇到点乐子,他哪能错过呢?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段虎何尝不是,期间他不忘助力吼上两嗓子,气得寒岳瞪眼吹胡,暗道这家伙真是够损的。
“呵呵,我说寒大叔,都说海子话少人冷,我看未必,你瞅瞅,这小子下嘴可不含糊,一骂一个狠,不张嘴则已,一张嘴就能气得曹耗子跳脚瞪眼,不错,真是不错。”
趁着乐子,段虎在旁指指点点、品足论头,还真把自己当看热闹的八婆了。
“你小子就缺德吧!”
寒岳摇了摇头,不过脸上也带出了笑容,两只眼珠睁得贼大,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一样。
曹满背对着门,这会儿心思全在海子身后的美食上,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的段虎和寒岳,吐沫子乱飞,骂了个欢实畅快。
海子面对着木门,段虎二人刚一进屋他就看了个实在,只是被曹满纠缠得急了,根本抽不出空来,想要开口说上一句,曹满像狗皮膏药一样就贴了上来。
本指望着段虎和寒岳能帮衬一把,先劝开曹满再说,谁知二人却无动于衷,都这半晌的工夫,就连寒岳也面带微笑,滋滋有味的在那看着。
海子头冒黑线,终于发现这二位哪里是来劝架的,敢情就一对儿凑热闹瞎起哄的货色,大小不良。
最可恶的就是段虎,不帮忙也就算了,你助什么威?
要不是你那两嗓子的吆喝,曹满能这么攒劲,像斗鸡般往上冲?
你丫的,一对八婆!
“秃眉毛,你在胡闹,我可要叫黑虎哥来收拾你了!”
逼得急了,海子搬出了自己的法宝,打算震慑一下不知好歹的曹满。
“你叫啊?有本事你就叫!”
“我可告诉你,今儿个别说那个黑货,就是天王老子下凡,曹爷爷也要吃到肉!”
“不给肉吃,我去他祖宗十八代外加他婆娘家的祖公爷!”
段虎......
段虎黑了脸,却把寒岳给笑了个开心,老头忍不住张口哈哈大笑了起来,丝毫没有留情面的意思。
“秃眉毛,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别等着黑虎哥来了你就认怂?”海子心眼也多,不忘又怂恿一句。
“来啊,他来啊!”
“曹爷爷天不怕地不怕,老僵我都敢斗一斗,黑不拉几的黑货算什么?比碳球强不了多少!”
既然话已出口,曹满索性来了个毫无顾忌,连脑子都不动一下,有什么便顺嘴说了出来。
“是吗?”
冷不丁的,段虎阴沉沉的声音从曹满后脑瓜子上方传了下来。
说话间还带着凉嗖嗖的两股小风,不用说,一定是气急了的段虎鼻子喷气,喷到了他的脑瓜子上。
人的名树的影,老虎叫唤百兽惊!
曹满顿时板猪肉就是一抖,随后脸色发苦,脖子僵硬的慢慢转回了身。
“呃,原来是虎爷啊?您什么时候来的?”就连说话,曹满都用上了敬语。
“我早就来了!”段虎牛眼圆睁,目寒声冷。
“这个,嘿嘿,您别介意,刚才耗子我是无心之说,你就当童言无忌,当我放了个屁......”
告饶的话还没说完,段虎准备好的爆栗已经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大爷的,你还童言无忌?虎爷让你百无禁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