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
这不废话,都这样子了还能不累?
曹满点头,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饭桶。”
哟,好气人哦!
曹满喷火,泔水桶!
“去,把鸡冠血给我端来,顺便把黄纸毛笔给我拿来。”
大将军中坐,小兵忙断腿,此刻的段虎就是大将,就是大爷,才不管曹满这只小卒累不累呢。
“去,把狗血和墨斗墨线拿来。”
“去,把砍下来的桃枝都架到那口枯井的旁边,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去,把小刀拿来。”
“去,把酒坛拿来。”
曹满......
真当泥菩萨不会发火哇?
只要不过江......
当大爷的滋味真舒坦,段虎抱着老酒喝了个痛快,瞅着曹满更痛快。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段虎这是在教对方做人的道理,别以为是个什么狗屁的治安大队长,就能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的。
风水轮流转,迟早到你家。
只是这些道理......
段虎没有言传,而是在意会,问题是曹满不会心有灵犀这一套。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既然不知,何来改过?
曹满只能苦逼。
这会儿,段虎静气凝神,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曹满没那么高深,可劲儿的喘气擦汗,等他喘够了,段虎有了动作。
“六丁六甲,亥酉巳戊,子戌申午,上应天罡,下辟不详,万精厌伏,所向不殃......”
念咒掐诀,段虎的形象在曹满心中瞬间高大起来了,可惜就是人太糙,如果能再温和点,再慈善些,那该多好?
曹满如是想着。
念咒声停止,段虎咬破食指,朝装有鸡血的碗里滴了那么几滴,接着拿出寒星砂二指碾动,化为朱砂粉落在了碗里,并用食指搅拌了几下。
曹满......
恶不恶心?
人血混鸡血,混血玩啊?
问题是不怕脏吗?还用带着伤口的食指搅拌,得病也是自找的。
段虎的形象顿时在他心目中矬了半截。
曹满的心态段虎不知,这时段虎拿起身旁的一叠黄纸朝空中撒去,不等散开的黄纸落地,段虎出手如电,把混有赤阳血、朱砂粉以及鸡冠血的血水用手指蘸着直接画在了每一张黄纸的上面。
几个眨眼的工夫,等所有的黄纸被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文后,段虎大手一挥,将落下的黄符抓在手中,再看那只装有血水的的碗,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神技!
被惊艳到的曹满狗眼大睁,段虎的形象在他心目中再次高大了起来,褶褶生辉。
黑大爷,俺的小膝盖,收不?
装好黄符,段虎把装有黑狗血的木桶拿了过来,随后再次拿出一些寒星砂,碾碎之后洒入了桶中,搅拌了那么几下,等黑狗血和朱砂粉融合在了一起,他把墨线放了进去。
“虎爷,你这是在做啥呢?还有刚才你变戏法的本事,厉害,连我都没看清楚其中的门道。”架不住好奇,曹满凑近后出声问道。
变戏法?
段虎头冒黑线,井底之蛙,那叫作法画符好不?
瞟了眼曹满,段虎没说话,此等货色,少说为妙,掉价。
曹满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陪笑着又说道:“嘿嘿,有怪莫怪,乡下人见识浅,土鳖一只,虎爷你别生气。”
段虎暗中点头,这话说的不错,土鳖钻土,哪都土。
“耗子。”
“诶,听着呢。”曹满答了个利索,还以为段虎要讲解什么高深的东西,谁知......
“帮我做点事,放心,事儿不多。”
又来?
坑爹的货,别玩了成不?
曹满老大不乐意的哼哧一声。
“咋滴,不乐意?”
“乐,乐意。”曹满低下了脑袋。
乐意你大爷,老子想要看把戏,不想干活!
“乐意就好。”
“去,把那些削好的桃枝一根根按照圆形的图案布置在院落里面,桃枝要插在附近的那些杂草里面,记住,只能插九九八十一根,多一根不行,少一根没用,除了对朝枯井的方向留出一道口子之外,其他桃木之间都必须隔着三寸三的距离,多一寸少一寸也不行,还有要藏的隐蔽一些,不能露出来知道吗?还有......”
曹满听着,得,苦逼的活儿又来了。
“虎爷,你能再说一遍吗?没听清。”
段虎又说了一遍,曹满记下了,蔫头耷脑的站了起来,无精打采的忙活去了。
段虎也没闲着,拿起地上削好的桃木小剑装进怀中,又把浸好的墨线取出缠在墨斗上,最后把所有的糯米倒入黑狗血中......
又一番折腾,曹满真累不动了,他开始怀疑,段虎是不是故意在整他。
“呃,虎爷,有件事我想问你。”
“问吧。”似乎段虎心情不错,难得开口这么爽快。
“你让我做的这些事......”
“想知道?”
又来了,曹满哼哼一声,该咋接?
说想知道,对方一定会说不告诉你,说不想知道?
问题是真想知道哇。
“嘿嘿。”曹满干笑一声。
“想知道就说,笑个球,嬉皮狗。”
这话说的,曹满想咬人。
“算了,看在你手脚还算麻利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听好了,之前我作法是为了画符,这种法符名叫阳乾镇尸符,必须用鸡冠上的精阳之血、朱砂粉和中指上的玄阳之血,再配合法咒法印方能完成。”
“那你把墨线和糯米放进黑狗血里面,还有让我把八十一根桃木插在附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曹满像个求知若渴的油腻大叔。
“呵呵,这些准备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那具老刹有多凶,要是不弄点厉害的阵仗,恐怕镇不住。”
“那只老刹藏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曹满惊恐的看了一圈,入眼的除了破屋就是烂瓦,还有一院杂草,那么大的尸刹,藏得住吗?
对了,还有一口老井!
“难道是藏在枯井里了?”
“孺子可教。”
孺子你大爷,我是老子,你老子!
可恶的黑脸,说话都带着套,一不小心就入套。
曹满脑袋有些发闷,就像被套子套住一样,闷!
“该说的说了,该准备的也准备好了,现在开始行动。”
说话间,段虎拿着墨斗和装有血糯米的木桶朝院中走去。
“虎爷,你还没告诉我你布的是什么阵?”
“丁甲伏魔阵!”回过头的段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