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必须撬动,为什么彻底斩断?”白翎尖锐地反问道,“捂了几十年的盖子,凭什么要由你而不是其他人揭开?此刻你是原山申委书计,我双手支持,因为守土有责!可你现在只是排名最末位的申委常委,何必出头做超出能力范围的事?”
“唉,白翎……”
方晟无可奈何笑笑,道,“这会儿说什么情怀,正义为民之类,在你看来都是笑话吧?但我确实这么想!我只是一介平民,时时刻刻想着我的父辈、我的邻居、我的亲朋好友……他们共同构建起一个广泛的概念,老百姓!每当我做出一项决定,批准一个文件,召开一次会议,都会自然而然在想,这样做能让老百姓得到什么实惠?受到什么益处?提供什么方便?我真这样想,这一点就是与你们家族子弟的根本区别。”
“好啦又上纲上线,人为划下阶级阶层鸿沟,别忘了老人家说过——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还要和全国大多数人民走这一条路……”白翎插科打诨道,继而道,“这根本不是情操情怀的问题,而是权衡利弊谨慎行事的斗争艺术!总之,我不可能,我也会要求鱼小婷、老吴小吴绝对不可以执行秘密抓捕吕斯的命令!”
就知道白翎来就是转达这个意思!
方晟无语,半晌道:“去食堂吃饭吧,尝尝渚泉地方特色。”
“尝特色去啥食堂,老娘都受够食堂的味道了!走,陪我随便逛逛市中心!”
“我都恨不得戴头盔、穿防弹背心一直武装到脚丫子,还有心情逛街?”方晟哀叹道。
白翎戏谑道:“别的没关系,把裤裆保护好是真的,否则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哈哈哈哈……”
心大的白翎,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方晟也是拿她没办法。
结果中午哪儿都没去,让食堂师傅精心做了几样渚泉地方特色小吃,之后在宿舍大院里散了会儿步才回别墅午休。
吵架归吵架,难以消受归难以消受,夫妻间敦伦之礼总是必须的,如同每次赵尧尧回国一样,既是权利又是义务。
每次都以绵软得没一丝力气,变成方晟的大屠杀而结束。话说步入中年,随着体能和机能的逐步复苏,以及微妙的生理需求,在**方面白翎已提高不少,起码上半场能如鱼得水与他保持和谐共振。
但有点类似中国足球队,似乎说垮就垮,突然间就崩不住了被他长驱而入肆意冲撞,接下来就陷入苦苦哀求和防线全部失守的老剧本,那种被活剥生吞的滋味令她觉得恐惧。
“这股可恶的劲头什么时候能够消停?”
云收雨散,白翎瘫软在他怀里时问道。
“以前我说过,生命不息,**不止,还记得吗?”
“十多年了,当时以为你开玩笑。”
“十年后你会发现我真没开玩笑,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白翎无力地笑笑,双腿搁在他身上悠悠道:“十年后……想过十年后你在干什么吗?”
“或许还在某个城市,绞尽脑汁跟京都某个大佬的代言集团殊死搏斗。”
“你真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敏感地听出这句话不只是戏谑,方晟转过脸看着她:“是你临时想的?”
“不,爷爷说的。”
“我怎么隐隐觉得有某种贬意?”
白翎懒懒打了个呵欠:“爷爷也是随口吧,我突然想起来的,睡会儿,傍晚回京都……”
说着一头钻入他怀里。
白老爷子……如同于老爷子、傅老等,要么不说话,从来不会随随便便说话,说的话总是富有深意,有时要隔多年才能蓦然醒悟。
其乐无穷,联想一直追问的那个问题,白老爷子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傍晚时分送别白翎,听守在医院的肖冬说鱼小婷睡得很香一直没醒,方晟并未急着过去,在办公室披阅文件到晚上十点多钟,才在老吴小吴护卫下来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