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的手顺势搭上太上皇的脉象,外人看来好似她在握着太上皇的手腕一般,不显端倪。
“老六和老六媳妇留下照顾太上皇,其他人都到门口跪着吧。”南唐皇语气悲戚地道。
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当先带着后宫嫔妃往门口走去,跪在太宸殿门口。
唐芙蓉和靖王景临以及一众皇子公主也都跪在外头。
靖王的眼神还不忘悄悄追随殿中那抹素色纤纤的人影,唐芙蓉无意间瞧见他的神情,闭眼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再忍忍。
那贱人和宁王是负责侍疾之人,太上皇不行了,他俩难逃干系。届时只需夫君出面求情相帮,感动那贱人,欠着偌大个人情,如何还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若非为了唐白瓷那个贱人手中的银钱,她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白瓷和景宁都担忧的看着病榻上的老人,白瓷衣袖下的双手都快要把里面的袖子捏碎了,她不确定药丸究竟有没有作用。
若是单单治疗滴水观音的毒,药丸显然没问题。
难就难在太上皇还有心疾之症,一个弄不好别说醒过来了,许是一命呜呼也是有的。
就在她担忧至极的时候,终于,病榻上的人有了动静。
“荷~荷……”太上皇开始大口喘着气,白瓷见状连忙和景宁将他扶起,用高枕垫好,太上皇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平顺过来,却是还不能说话。
尽管如此,白瓷和景宁已经没那么担忧了。
南唐皇正在一旁坐着,见状连忙起身过来查看,还以为是自家老爹回光返照了,背着众人转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外殿跪着的人不知里面的情况,但听着好似不太行的模样,都低下头越发不敢看,也跟南唐皇一样想着是否回光返照了。
“你们来了?”好一会儿,太上皇才没那般气喘,甚是虚弱地道。
景宁顺了顺他的胸膛,嗓音低沉地道,“皇祖父,孙儿等人都来了。皇祖父此时感觉如何?”
“比之前好多了,想来……是时候离开你们了。”
“皇祖父慎言,您会好好的,哪里就要离开我们了。”白瓷说的是实话,奈何在太上皇看来却是为了哄他。
不过,即便是哄他他也是高兴的,微微笑着对景宁道,“看,你媳妇儿比你会哄人。”
景宁将头靠近太上皇枕边,低低地道,“皇祖父,您不会离开我们的。之前是您中毒了,瓷儿已经将解药给您喂下,此刻您能够清醒过来,后面便能够痊愈。”
毕竟做过几十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上,太上皇听了这番话也只是略微沉思。
随后淡然而又缓慢的瞥了一眼外殿黑压压的一群人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道,“我既已清醒,让你父皇将人都遣散了吧。”
南唐皇在一旁黯然伤神,闻言只理解为太上皇不想还没死就看着众人在这里哭丧。
于是对外殿之人道,“大家先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