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脚步声缓缓而来,一向淡漠一切的他竟不禁乱了心绪,心跳骤然变快,他努力压抑着微微翻涌的气血,他隐约感到要发生些什么。
纳兰惜诺停在他的旁边,手中紧紧攥着温度越来越高的暖玉,脸色却是苍白。
二人迟迟无话,谁都没有开口,只是因为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该问些什么?
该说的,该问的,都说过,彼此心中都已明了,该走的还是要走,留不得,留不住。
许久的沉默,独孤寒手中的书卷依然是那一页,不曾翻过,纳兰惜诺的双手冰冷,玉佩渐渐散失温度,她重新迈开脚步,走到他的面前。
她拉起他的手,他的手掌是冰凉的,以至于就算她的手已经十分冰冷却还是没感受到他的温度,像是他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淡漠,清冷,像是一个从未有过温度的人。
指腹的琴伤有些突兀,他的掌心不再从前那样柔软,满是疤痕,不曾握过兵器,却遍体鳞伤。
这双手沾过的鲜血让她心下更冷,她将玉佩递入他的掌心,随即转身。
玉佩就那样停在他的掌心,像是不经意落在肩头的梅花,也许一不小心微风拂过它便不再。独孤寒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向清澈的眸子忽然氤氲出了泪光,眼眶通红。
手中的书卷发出轻响,纸屑从他的手中慢慢滑落,他原本苍白的脸更白,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副精致雕琢过的画面,栩栩如生,却始终是一场虚幻。
纳兰惜诺快步的离开了房间,快的有些仓促。
房间突然寂静的什么都不剩,暖风吹过,肩头的梅花随风而落,独孤寒一颤,停放在掌心的玉佩随着颤动滑落,落在地面,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独孤寒忽而浅笑,笑的无力,笑的讥讽,笑的苦涩。
走出院子,正撞上要进门的上官弘夜,上官弘夜看着纳兰惜诺,有些惊愕的伸手,纳兰惜诺下意识的躲开。她背过身,冷然道:“钱我会派人送来。”
上官弘夜的手僵在半空,纳兰惜诺转身离去。
漫长的台阶就像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崎岖之路,纳兰惜诺飞身翩翩跃下,走了许久,却仍旧没有到山底,这条路是她走过的最讨厌的路,不论走多久都是一片荒芜。
只有一模一样的台阶,走的远了,看不清来路也看不到终点,只能不停的往下走。
忽然,天空中一声雕鸣划破长空,纳兰惜诺止步,抬头看去,只见白雕爪中抓着一个包裹朝她飞来,这一次她没有躲避,白雕飞到半空,翅膀每扇动一次都是一阵狂风。
包裹落在纳兰惜诺的怀里,白雕挥动翅膀飞走,纳兰惜诺打开包裹,只见里面又有三个小包裹,每个包裹上都贴着一张纸条,分别写着:早餐、午餐、晚餐。
纳兰惜诺嘴角微微抽动,打开早餐的包裹,只见里面放着几块奶酪,她微微挑眉,来到这里还一直没见过奶酪这种东西,还有一些高蛋白高营养的粮食,午餐和晚餐也分别是有高科技水准的营养餐。
对于餐点的营养她是略知一二的,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作为精英部队,他们的饮食都是经过营养专家的搭配而做的,上次他给的东西她没仔细看,应该大同小异,怪不得吃了以后感觉很不一样。
纳兰惜诺收起包裹,而三个小包裹下的一抹青色吸引了她的注意,是一块手绢。她有些狐疑的皱起眉,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青色手绢举起一看,眉皱的更深。
那青色的手绢上,歪歪扭扭的用银丝绣着四个字:别口口犬(哭)了哦。
“……”纳兰惜诺眉头紧皱,这个娘娘腔,绣的这么丑也敢拿出来现眼。
她把手绢揉成一团正准备丢掉,只听天空中又一声雕鸣,她的眉头皱的都快拧在一起了,他养的东西怎么都跟他一个德行?不依不饶死缠烂打的。
她抬头,只见大雕好像有点不耐烦,它粗鲁的飞过来,在半空中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高空旋转……
羽毛哗啦啦的落下来,随即,一个黑影噗通一声摔在了纳兰惜诺的面前,正是那小朱。
他疼龇牙咧嘴,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大雕耀武扬威的飞走了。
小朱看到纳兰惜诺正在看着他,立刻收起痛苦的表情,站起身认真的拍着身上的灰尘。
“刚刚睡过头了,你好,我叫朱孝廉,公子让我跟你一起去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