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熊志契内心深处,是藏有很深很深心事的,但是不便对建宁言明说破,实在是拙于措词,于是乎直接说道:“现在就提此事未免有点过早了,届时再说好么?”
建宁虽感奇惑不解,也只能轻缓点头道:“好吧,全依你的。”
之后,聊有一大阵儿,熊志契道:“吴兄的信也该写好了,我也是时候该走了。”
一闻此话,建宁是焦急尽显于色,情切而道:“你还会再来探望我……和额驸吗?希望你不要隔得太久了!”
熊志契嗯的一声,冲着这位堪折娇花的美人颔一颔首,返身出房。
折回书房那时,正见吴应熊干坐在桌旁浅斟自饮,神情倍显落寞不快,乃开口说道:“吴兄,写完信了?”
吴应熊略一颔首,反问道:“你和公主聊完了?”
熊志契无觉有异,道:“是的。吴兄,贺喜你了,再过数个月,便能当父亲了耶。”
吴应熊欣容一笑,道:“谢了!”从襟内摸出一通书信,嘱咐道:“有关催缴大将军印绶一事,我已经在信中写明了,相信家父肯定会依信而为。熊兄,盼望你能谨记,去到云南后莫把钦差的架子摆足了,当软时须软,多些容让,你最主要的目的是能够办完差事,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节外生枝。”
熊志契正容道:“厚承授教,我定将牢记在心,不敢或忘。”双手接过信扎,藏入怀里。
吴应熊微笑道:“其实我嘱咐的这些话儿,在你来说,纯属是多余的,因为我相信你是个能办成大事的人才,皇上差遣你去公办此事,正是英明的选择。好了,不谈这事了,且让我送你一程吧。”
熊志契道:“吴兄长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只送到大门口便足承情义。”
送到大门口时,熊志契与吴应熊惜惜辞别,步出了额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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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并不急着赶回皇宫,而是直出了朝阳门。如此而为的原因,在于今晚是他与洪、沐二姝串门见面的约期,此际自己人在外头,也不必等到夜里才去,现时去赴约也一样的。
当他赶抵二姝颇具特色的住所时,太阳早已落至半山腰间,天边浮动数片美形异状的云霞,天空尚是青朗朗的,近处景象金灿灿的。燕子、乌鸦成群结队往南飞去,怕是要回巢了。
大步跨进木屋,随见如水温柔可人儿沐瑞凤在厅上倚桌而坐,见她那么聚精会神的样子,正看书看得入神,轻声喊着:“瑞凤!”
闻声,沐瑞凤回首一瞅,一见是他上门来,旋即芳心大喜,乐得黛眉弯弯的,喜唤道:“熊大哥,这么早你便来了,快,快快请坐,我先去替你冲杯上等好茶。”释下书本,入房后没多久便转出厅,纤纤玉手抓着一撮金耳茶叶,少顷之间,便已沏成一杯浓味四溢的热茶奉于熊志契桌前。
熊志契道了声谢,举杯轻尝了一口,口感甚佳,情由自然地赞美出声,不经意间瞅了方才沐瑞凤所读的那本书册,问道:“你在读什么书呀?”
沐瑞凤柔腻笑着翻过书的正封面,道:“是《岳飞传》。”
熊志契一阵搜肠刮肚,却理不出个什么头绪,不禁嘀咕着道:“这岳飞是何许人来着?”
听他嘣出这句问话,沐瑞凤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怎么,像岳爷爷这般忠国爱民的民族大英雄,你也从未听闻过?”
熊志契不免有些局促道:“瑞凤,你是深解我这个人的,年深月久居于龙翱峰上,除了道藏玄阵等书籍外,再也没有涉猎其他的书籍,是以我才不晓得这岳飞……嗯,我不晓得这岳爷爷有事迹,也不足为奇。啊,对了,瑞凤,你能否给我讲讲岳爷爷的生平事迹?”
沐瑞凤展出一个夺魂迷魄的笑颜,爽然大方道:“只要你喜欢听,我便绝无不讲的道理。”言罢,扼要讲起岳飞的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