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沈府这样地位不一般的大户人家,要在东头居住。在唐朝,对市和坊的安排往往周密严谨,等级森严。一般贵族和官僚,只能居住在东市外围。
长安东西两市,相隔不远,乘坐马车,却也要需半日之久。
李隐玉雇了辆驭马术较好的车夫,同沈机坐上了马车。沈行之本想一同前去,却被沈机婉拒,只好悻悻离开。
车内宽阔舒适,李隐玉与沈机相对而坐。
“脸上的伤应是不打紧了,肿消了些。”李隐玉想起昨夜之事,不免还耿耿在怀。
“娘子明知凶险,为何还想替我挡下一拳。”
李隐玉一愣。
“身不由己罢。”
“奇事,娘子身负武功,要帮我,也应是出手相助吧。”
糟糕!被怀疑了!沈机不愧是沈机,在自己都顾不得的时候竟有时间去考量别人。穿越到古代以来,李隐玉自以为毫无破绽,处事言辞格外小心,谁知,竟被沈机看出了端倪。
“你怀疑我?”
“不曾,”沈机说,“娘子可曾注意过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说的是喜开?
“我原曾在府上见过她,如今再见,却颇为好奇,”他继续道,“性子倒是圆滑多了。”
沈机说的模模糊糊,李隐玉只听出其中一二。
“你的意思是喜开受过沈家某人的恩惠?”李隐玉问,“郎君可知是谁?”
“区区奴婢,无足成害,娘子多多放心。”沈机不再多说,遂闭目养神。
马车辘辘,聘的车夫的确称职,这一路上,基本上平平稳稳。
西市热闹,皆是平民百姓,胡族商人,偶尔有贵族马车停留或经过,不免让人啧啧称奇。
唐朝商法严厉,又是封建王朝,重农抑商,规定商人不得衣丝乘车。也不许皇亲贵族亲自采买货物,不然按大唐律法处置。
张衡就曾因在街边买小吃,被同僚告发,于是遭降官贬职。
下了车,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面而来,直钻李隐玉的鼻中。她皱了皱眉头,出于礼貌,没有当即捂住鼻子,只用随身带的轻纱一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