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元散人慌忙劝说:“陛下春秋鼎盛,何出此语?为何灰心至此?世子也是福大命大,必将无事,陛下且放宽心,好生将养才是。WwW.XshuOTXt.CoM”
皇帝茫然地看向远处,分明没有将他这一文不值的虚话套话听进去,半响,忽然又忿然道:“我侯家祖宗打下的江山,到头来只怕要落到西域番邦与东南蛮夷的手里了!朕无用,养了这一帮子孽-畜,叫朕如何不灰心!”
刘贤出去沏茶,此时方才端着托盘入内,听到皇帝的这一番江山旁落他人之手的话语,便上前躬身,小心说道:“陛下,有冲元散人在,何须担忧此事?老臣听闻散人有秘药,只需煎上一碗,赐与那女子,可保无虞……陛下意下如何?”
冲元散人跟皇帝打了这些年的交道,皇帝写给仙人的密信到头来都是他过的目,因此他对帝王家的这些秘事可谓是一清二楚,但听到皇帝说出这话时,还是吓了一跳,正暗自揣摩这话里头的意思,再听得刘贤如此说,忙打了个哈哈,笑道:“贫道乃是修道之人,此一事却有些……”
皇帝抬眼看着眼前这个跟了他一辈子的刘贤,忽然蹙眉冷冷道:“杀才,你可是嫌自己命太长,敢掺和天家家事?”
还是三月廿一这一日祖龙生活记事。夏西南在外头心焦不已,青叶却睡至日上三竿方才起身,早饭午饭并成一顿吃了。饭罢,把怀玉及自己的一些不穿的棉布衣裳翻出来,仔细拆了,再抽掉线头,一块块的理平整了。云娘诧异:“你这是要做什么?本来就已经是不要的衣裳了,你还拿来做给谁穿?”
青叶笑道:“我做针线不行,正好拿来练练手,若是哪里裁剪得不好,扔了也不心疼。”
云娘便道:“往日叫你学做针线也只是一说而已,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做了?”又笑,“你从年前便说要为殿下缝一件中单,缝到如今也没看见个影子。”
青叶不知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了,不时地便偷偷笑上一笑,嘴里哼着小曲儿,把拆好的旧布再一一熨平了,正在比划着裁剪时,云娘伸头过来瞧了一瞧,青叶脸忽然红了红,忙把这些布头一把拢到怀里,摆手赶云娘走:“你走你走。不许你来笑话我。”
“这个怪孩子。你那一手三脚猫的针线活我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云娘自言自语,转身走了。
一块布头还未裁剪好,青叶便又觉得发困,忙爬上床去睡了。一觉睡醒时,已然到了傍晚了,爬坐起来,心里忽然有些想青官玉官了。这两日懒得走动,都是叫夏西南出去喂的猫,也不知它两个好不好。起身洗了脸,再盛了一碗清水,小心翼翼地端出去喂猫,在院门处看到夏西南同两个生人说话,便随口问了一句:“何人?”
夏西南道:“王府那边过来的,有事情要同我说,这便走。”
往外再走两步,见又有两个男子往胡同里来。往日从未有过生人到这青柳胡同来,今日之内却连见着两拨,青叶不由得有些奇怪起来,便问那二人:“你两个是谁?来这里找谁?”
那两个人看到她身后的夏西南正在连连摆手,便道:“咱们是来访友的,敢问这里可是翠花胡同?”
青叶摇头:“你走错了,这里不是。”
那二人便转身走了,一面走一面嘀咕:“奇怪,这里竟不是翠花胡同,难道是我记错了?”
到得胡同口,把清水放下,唤猫。只有玉官跑来饮水,青官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青叶四处张望,后又问隔壁酱油铺的伙计:“你可看到我家青官了?”
伙计摇头,称没大留意。青叶站在胡同口等了许久,总不见青官回来,心里暗暗焦急起来,便跑回去找夏西南:“我的青官呢?我的青官呢?”
夏西南已得知怀玉抗旨并被罚跪于成事殿一事,正在忧心烦恼,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应付她:“我午时出去喂猫,明明还在的呀?想来是跑出去玩儿了,等饿了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姑娘不必担心!”
青叶不放心,又喊了云娘一同出去找猫[末世]精神病院团。云娘恰好无事,便与她两个出了胡同,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找猫去了。
青叶把一条翰林街都走遍了,也不见青官的影子,心里空荡荡的,便哭了。
云娘知她爱这猫,若不是怀玉,早就抱回家里养了,遂劝说:“猫本来就性子野,与狗儿不同,总也养不熟,说跑便跑了,狗儿养得久了,打都打不走。知道你爱猫,不妨等殿下回来,与他商量商量,到时咱们在家里养两只,可成?”
青叶抽抽搭搭道:“我不要旁的猫,我只要我的青官!我青官若是叫人家逮走吃了可怎么好?”
云娘作嫌弃状:“猫肉谁要吃?猫肉谁要吃?不许胡思乱想,快跟我回去。”
青叶不依,站在胡同口捧着脸抽抽搭搭地哭。哭了许久,又训斥玉官:“我青官去了哪里了!?青官跑了你也不知道么?你怎么这样傻,连青官都看不住的?你同我说,我青官到底跑去哪里了!可是你抢它饭食,把它欺负跑了?”
云娘失笑:“玉官知道个什么?怎么好怪玉官?”
夏西南远远地听见动静,忙忙出来,见她正哭的厉害,不由苦笑道:“姑娘哎,你赶紧止住。我多叫几个人过来给你去找还不成?若是找不着,我赔你十只八只更好的!”言罢,招手从天山茶馆里叫出来几个人,告知众人青官大致的花纹颜色,四下里找猫去了。适才要去翠花胡同的那两个人竟也在。青叶看得目瞪口呆,倒忘记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