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倾略微斜眼看了她一下,有些奇怪以千安的性子居然会开口道谢。
不过她是什么性子和他没有关系,他在这里,只是为了云轻能进轮回殿而已。
“不必。”
燕倾的冷淡让千安一下抿紧了唇,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对她这样无礼,她都已经道了谢,他却连一点表示都没有,甚至那不必两个字也透着说不出的生疏,好像是要提醒她,他们之间只是合作,两人各取所需,没有必要道什么谢。
原本心头激荡着一些说不明的情绪,现在却涌上一股戾气!
燕倾越是不正眼瞧她,她就越是要让燕倾注意到!
心头存了赌一口气的心思,千安整个人都犀利起来,向着手面一挥手:“还不动作快点,你们都没吃饭吗?”
云轻站笔述峰峰顶,全神贯注地看着下面的比赛。
这个地方当真是观看比赛最好的地方,几乎下面每一个部署,每一个行动,他们都能看到一清二楚,而也正因此,对于其中的凶险,就更能领悟到。
两方各施技巧,埋伏,陷阱,正面冲杀,利用水道,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有几次十分凶险的时候,云轻的手掌都忍不住紧紧地握住了栏杆。
夜墨和洛尘都劝她,说不会有事。云轻对着他们笑笑,但回过头的时候,却仍是难掩担忧。
她自然信任燕倾的能力,她只是不愿别人这样为她冲杀。
世间最无眼的就是刀剑,最难测的就是意外,就是千般万般的手段,又岂能敌得过老天爷的翻云覆雨手?
就像她自己,从前在部队中的时候,不是也认技高命大,可是结果呢?谁会想到她会栽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
看着云轻不能松缓自己的情绪,夜墨和洛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倒是东海子云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把东海子莹推了过来。
东海子莹此时哪里还在意燕倾是和谁在一起,她只希望燕倾平安,因此心情远比云轻还要紧张几百倍。
有了一个比自己还要紧张的人在身边,云轻反而是不好紧张了,因此不自觉就担任了先前夜墨和洛尘的角色,转而来劝东海子莹不要着急,燕倾一定会没事的。
夜墨对着东海子云挑了挑眉,洛尘则是悄悄地竖了竖大拇指。
不得不承认,东海子云这一招真的很高。
即让云轻不要那么紧张,还让东海子莹有了能够安慰她的人,而他们几人,也就干脆集中精神,去看燕倾的应对。
其实燕倾的应对真的十分出色,他并没有十分急着进击,而是故意做出准备不是很充分的样子,引着千宁的人来攻击了几次。
不过三次的攻击,就让燕倾大致摸清楚了千宁和卢家攻击的路数,到了此时,就轮到燕倾挥了。
他事先在笔柱山附近的几个地方安排了几支伏兵,人数既不多,地方也偏僻,一开始的时候千安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人放在那种地方,还极力反对,可是燕倾却以沉默表示了他一定要在那里安人的决心。
最后千安没有办法,又想确实有一些多余出来的人,就交给燕倾安排了。
可是随着燕倾计划的展开,那些原本看来根本没有用的人竟一点一点挥了他们可怕的作用,几乎每一个点都卡在了千宁兵马和行动的要害之处,哪怕只是极少的人,也能造成极大的伤害。
有几处地方,若不是人手不够,几乎能把千宁的一批兵马整个吞掉。
直到此时,千安才知道她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子有多出色,心头更是悔的要命,早知道这样,她就该把人马全都交给燕倾去安排。
数轮回合下来,千宁的人马已经散乱无章,而赛程也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一部分。
前面总共剩下不到十里的水路,千宁一咬下,下令所有人在后方拦截千安,不论手段,不论生死,而她和卢家的少爷则是命手下的人拼命划船。
反正这场比赛是竞,最先到达的人就赢了。
“混蛋!”千安看到那些士兵不要命一样来拦截他们,什么箭弩火油都用上了,气得破口大骂。
下意识地,她又往燕倾看过去。
不过是短短的半日时间,她似乎竟然已经习惯了,遇到棘手的事情,先看燕倾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燕倾往船头走了一步,千安看到燕倾沉了气息,一个念头涌上脑中,千安急叫:“不行!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