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沉默地看着云轻。
这世上,也只有这个女人,都病到这种程度了,仍是在想着他的事。
“好,孤王过去。”夜墨说道:“你好好休息,孤王很快就会回来。”
云轻听到,心头一桩事情终于放了下来,唇边也露出笑意。
夜墨叫来军医,再次为云轻诊了脉,确认她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又为她掖了掖被角,这才终于迈步出门。
“燕倾可有回来?”一出门,夜墨就问道。
昨天的事情,只有燕倾知道,他必须弄明白云轻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该死的女人,又背着他做了什么事情,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还没有回来,不过应该快了。”战飞说道。
燕倾安排好珑军的事情,就会回来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叫他回来第一时间来找孤王!”
……
长生整整奔行了一夜,奔行到南都的时候正是清晨,南都的城门还没有开。
虽然,再过半个时辰就会开门,可是在这种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白悠说会拖延白灵两天的时间,而现在,也不过只剩下一天了。
如果他不能带着云轻回去救洛尘,那么洛尘,就真的有可能成为白灵的奴隶。
那么清淡,那么高傲的洛尘,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种事情?
可是,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待的时候,一分钟就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大门开了,长生几乎是飞窜着进入城中,然后直接往南昭王府奔去。
到了南昭王府门前,他却又是迟疑了。
他就这么奔进去,有用吗?
洛尘的情况,他知道,云轻却不知道,更何况,洛尘和云轻分开的时候,云轻已经知道了洛尘曾经对她做的事情,可以说,也许云轻还恨着洛尘。在这种前提下,云轻会愿意去救洛尘吗?
就算云轻肯去,那夜墨呢?
那个归离太子从来不是个大方的人,如果他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也许连云轻的面都不会见到。
正想着,大门突然开了,一行人马走了出来,长生立刻闪到一边。
夜墨出了大门,俊美的面容让人一望就忍不住自惭形秽,但不知为何,此时他的表情却是阴郁的。
走了几步,他忽然又回过身,对身后一个老者说道:“仔细留意云王女的身体,孤王不准她出任何事情,若是出了事,你的脑袋也不必要了!”
军医吓得额冒冷汗,连声说道:“殿下放心,属下已命小徒去抓药来给云王女熏蒸,定然会让云王女的状况好转的。”
云轻现在昏迷着,汤药难进,除非哺喂,否则根本喝不下去。
但能做哺喂这种事情的,也只有夜墨而已,若是换了别人,别说哺喂,只怕就是碰云轻一下,夜墨都能手撕了他。
可偏偏现在约定好的时间要到了,云轻又很在意这件事情,夜墨只好先去,而军医也算聪明,想出了熏蒸这个法子。
这个法子,就是把药放在小炉上炖着,多放些数量,让药汽弥漫在房间中。这样,云轻通过呼吸,还有皮肤,就可以把药力吸收进去。
反正现在也查不出云轻的病因,所以炖的都是些补充身体的药,能帮云轻增强一下体力。
夜墨微微点头,又回头看了房中一眼,终于上车了。
当他们走后,长生才从阴影中站了出来。
他们在说云轻,云轻怎么了?
一种很糟糕的感觉从心中涌了出来,她不会正好在这个时候出事吧,如果这样的话,那还有谁可以去救洛尘?
因为洛尘的那种能力,根本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忽然之间,长生觉得他似乎能理解了为什么洛尘对云轻这么看重,一个明明知道洛尘有着看透人心的能力,还能够毫不在意地接近他的人,至少说明了两件事情,一个是,她的内心本来就坦荡荡,根本不怕被人看。
另一个是,她对洛尘的信任。
只怕后一种,才是洛尘真正无法割舍云轻的原因吧。
轻叹一声,长生为自己先前对云轻的敌视有些汗颜。
现在虽然夜墨出了府,可是王府里的守卫还是很严的,想要进去也不容易。
长生在墙角站了一会儿,想起那个军医的话,顿时有了主意,他一转身,往南昭王府那边的巷子拐过去。
那个巷子是通往南昭王府的唯一一条路,任何人想要进南昭王府,都要经过那里,换言之,去为云轻抓药的人,也要经过那里。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归离亲军军服的人从巷子口那里快步奔到了南昭王府门前,高举着手中的药说道:“药抓回来了,快让我进去,师傅等着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