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启帝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哑奴当得起一个忠仆了。”
他何止是忠仆!对她而言,他是兄长,是亲人,是依靠。
在没有孩子之前,他是除了母亲之外,唯一让他记挂的人
。
黄贵妃站起身来,缓缓的跪下,哽咽难言,“臣妾知道黄家罪不可恕!臣妾也不会为黄家的任何一个人求情。唯有哑奴,请皇上看在他能戴罪立功的份上,赦免他!保全他!臣妾只求他活着。”
明启帝久久没有说话,很是感慨的长叹一声,“你起来吧。朕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的人。若真是如此,放了他又有何妨呢。”
黄贵妃抬起头,眼里有了感激之意,“谢陛下。”她从脖子长摘下一个小木牌,“这个木牌是哑奴在臣妾进宫前给臣妾的,是他亲手雕刻的,为的就是保平安。皇上若是想跟他联络,持这个木牌,他就知道时机成熟了。”
福顺上前接过木牌,亲自扶黄贵妃起来。
黄贵妃擦干了眼泪,道,“臣妾告退。”
“去吧!有消息朕会着人告知你的。”明启帝挥手让黄贵妃退下。
送走黄贵妃,明启帝手里翻看着这个木牌,“若果真如黄贵妃所言,那这个哑奴知道的东西可就真的不少呢。”
福顺点点头。怎么想,都觉得黄斌身边的哑奴跟皇上身边的自己是一样的。唯一的差别就是一个会说话一个不会说话。皇上从不避讳他,那是信任他!是因为他们主仆在一起经历的事情多了,感情很扎实。而黄斌对哑奴,不能说完全信任,只能说他相信哑奴没有背叛的资本。
皇上的事,很少有避开福顺的。同理,黄斌的事,也很少有避开哑奴的。
这个哑奴,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明启帝吩咐龙鳞,“一定要保证这个哑奴的安全。不光是因为哑奴重要,更因为他难得的忠心。”他没说的是,黄贵妃亲自来求,可见对哑奴的感情非同一般。这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几十年了,就这一个要求,他不能不满足啊。
龙鳞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这边的明启帝刚把事情吩咐下去,外面就有人来报,皇后娘娘请陛下过去一趟。
明启帝一愣,这还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只要是处理政务的时间,皇后是从不会打搅的。他站起身来,看了福顺一眼,“宁寿宫今儿有什么事吗。”
福顺把头微微一低,尴尬的笑笑,“老奴还真不知道。”心里却道,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刚才您跟黄贵妃独处的事。
明启帝还真没往别的地方想过,脚下不停,快步赶往宁寿宫。
“玫儿,怎么了。”明启帝一进屋子,就急忙问道。
白皇后坐在榻上,见皇上真的过来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自然的一笑,“想着你一坐就是半天,也该起来走动走动。从乾元殿到宁寿宫,虽然距离不远,但好歹也算是活动活动啊。”
明启帝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是借口。抬头一看,见对方眼神有些躲闪,有些羞恼。他一下子就愣住了。想回到了白玫刚进宫的日子。每次他歇在别处,再见她都是这样一副样子。他心里一动,想到刚才见黄贵妃的事,心里顿时就亮堂了起来,轻笑一声,“玫儿说的对,是该活动活动了。”
白皇后偷偷的瞥了他一眼,问道,“今儿忙什么了。”
明启帝越发的笑了起来,“得了!都老夫老妻了!醋劲怎么还这么大。今儿她找朕,说的是正事,真的。”
白皇后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她恨过,怨过,到如今,她心里还是在意这个男人的。更何况,儿子还在凉州,闺女扮作太子,也都是要担风险的。他们都需要这个心里装着他们的父亲。